086 你可知错?-《未识胭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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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

    萧池只问,“走了?”

    他说的是徐公公。

    承译点点头,“嗯,走了。”

    萧池松了口气,又嘱咐道,“这地窖,守好了,谁也不许进。”

    “是。”

    承译看了看九王爷手里提着的鞭子,心中一颤,不由低低往门口看了一眼。再看九王爷的脖子。难道,他真的打她了吗。

    这里是九王府,不过宫中来的一个太监,九王爷想让他看见什么不让他看见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

    蔡老伯一到,承译便亲自出门来迎。

    “老伯随我来,我家爷等您很久了。”

    今日一早,便有九王府车驾到了他家门口,车驾精致,随车到的人说是要请他九王府走一趟。

    他当时手上正拿着一块上好的玲珑木,左看右看,正愁着不知该雕个什么东西出来,恰好九王府的人来了,他一下便有了主意。

    “能不能稍等老朽一下?”

    没想到九王府来的人极好说话,立即便同意了。

    不多时,那块玲珑木便在他手里变成了一个小娃娃。他眼睛看不见色彩,视物皆黑白,本不想上色了,可还是凭着多年经验调了色。一只精巧的小女娃娃便雕刻而成了。

    雕工精湛细腻,竟连木娃娃身上那衣裳,都是她与九王爷最后一次去他的摊子上穿过的,花叶相随。

    清理了木屑,他将那只巴掌大的木娃娃封好,挑了绒布在盒子上一包,这才上了九王府的车驾。

    满城风雨,也不知那丫头可还好。

    此刻,蔡老伯站在九王府门口,抬头看了看九王府高悬的匾额,叹了口气,随承译入府。

    入府没多久,蔡老伯便见到了萧池。

    “九王爷安。”

    “老伯何须多礼。”萧池转而又对承译说,“你下去吧。”

    承译走后,蔡老头随萧池走了一会儿,四下张望一番,没见到有她的影子。

    于是将怀里捧着的东西交给萧池,“九王爷,年关近了,总不能空手来九王府。别无所长,便亲手雕玲珑木一块,权当心意了。”

    萧池看了看蔡老头递来的那个盒子,接了,解了绒布,打开一瞧。立时便知,他这礼,应该是送叶棠的。

    “多谢蔡老伯,叶棠见了,一定喜欢。本王先替她收着。”

    蔡老头却看着他破损的唇角和脖子上明显的伤痕,没有说话。

    书房门前,二人站定。

    蔡老头问,“九王爷,这书房,今日怎么锁上了?”

    萧池没回答,亲自取了钥匙,开了书房门。

    门一开,蔡老头也吃了一惊。

    满室满地的狼藉,碎瓷木屑浩浩荡荡铺了一地,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九王爷,这------”

    萧池站在门口,看着一地的碎瓷。那晚,他掀了桌子和书架,毁了她所有的心血。将她带进地窖后,他便亲手封了这里,下令谁也不许靠近。

    蔡老头弯腰捡了一片瓷搁在手里看,断瓷上面的花枝横斜,花苞几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将绽未绽。可惜,这花枝只剩了一半。

    “这些,都是她画的。”萧池叹了口气,又问蔡老头,“今日请老伯过来是想让您看看,这可还有可能复原?”

    蔡老伯看着满地瓷碎如山,摇头道,“九王爷,莫说这瓶子碟子原本形态就各异,复原困难。这少说也得有数百只吧,有的已经碎成屑,与木渣混合在一起,分拣都是困难,更别说是复原了。莫说老朽未见过原貌,就算是见过原貌的能工巧匠,怕也不能做到。”

    果然,有的东西,一旦毁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萧池想了想,似乎仍是不甘心,又说,“至于别的,本王就不强求了,可唯独有一只特别,未着颜色,瓶身上也只有寥寥数笔。希望老伯能帮忙挑拣出来,复其原貌。”

    他说的,是叶棠亲手碎的那只。一画成就被他偷偷藏了起来,上面是她亲手画的是他的轮廓。

    萧池走到一侧,站到那晚她站过的地方。

    “老伯,当时,那瓶子就是从这儿摔下去的。”

    蔡老头捋着胡子,皱眉低头看了看,说,“九王爷,容老朽一试吧。”

    “多谢了。”

    萧池也未走,而是与蔡老头一起,蹲在地上,挑那只瓶子的碎片。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好歹是勉强将那只瓶子又拼了起来。可无论手法多细腻,瓶身上仍旧有裂痕,且这么一折腾,瓶上画几近要脱落了。

    并且,那瓶身上缺了一个口,无论二人如何找,也没找到相应的碎瓷片补上。

    最后,蔡老头捏起一撮木屑和瓷渣,“太碎了,补不上了。九王爷,这回,真的无能为力了。”

    蔡老头看见,就算是缺了一个口子,这九王爷好像也不怎么介意,还是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不多时又匆匆坐回椅子上,取了笔墨,循着她的笔迹细细地描。

    老头儿站起身来,隔着一张案,问他,“这么多瓶子,九王爷为何独独寻这一只?”

    他端坐着,头也未抬,只说了两个字,“喜欢。”

    老头儿又问,“可这瓶子上,有个致命的缺口。如此,九王爷还喜欢吗?”

    “那又如何,本王喜欢的是这只瓶子,又从未奢求它能盛水或者做别的什么,就是碎成了渣,只要是它,本王就喜欢。”

    蔡老头儿走近了,只见萧池下笔还需斟酌。想他的笔墨造诣之高,早就非寻常之辈可企及,这会儿拿了她的小瓶子落笔竟有些拘束,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毁了原来的笔迹。

    不过寥寥几笔的功夫,他描了好一会儿。最后松了一口气,又仔细看看,确信与原来一模一样后才放了笔。

    “谁都能看出来,九王妃画的这些东西,笔法一般。九王爷画功早就登峰造极,为何不教她一二?”

    萧池放下手中的东西,笑道,“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本王觉得很好。她又何须本王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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