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白衣染血-《未识胭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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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芳苓正躲在一侧,看楼梯上,他一身的血迹,将她牢牢抱着。

    他听了眉宇一皱,盯着她道,“呵,你说什么?说本王恶心?”

    也不顾她的挣扎,他捏了她下巴,一低头狠狠衔住她的唇。

    别人谁说他都无所谓,惟独她不行。

    又是她破了他的唇,他的血沾了她的舌,她忽而觉得这里的血腥气愈浓重了。她一下就又想起来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顶楼上,她一上去,便看见有几人身着深色衣裳,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铁锹。雪地上不知何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鸟儿。

    那几个人手起锹落,雪地上的那些鸟儿立即被拍得血肉模糊。随后血花四溅,血雾弥漫,溅在那些人脸上,身上。

    他们也顾不得擦,地上的鸟儿实在太多了,他们只顾着一下接一下不停地拍。不多时,地上死尸遍地,白雪被鲜血染红化开,血水汇成溪流,在无数面目全非的死鸟间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肉腥气。

    那些尸体中间,站着一个白衫公子。他负手而立,正看着满地血腥。

    忽而,他似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叶棠只觉得双腿一软。

    是他,是萧池。

    他究竟是在赏雪还是赏血。

    她已经不能思考,被这血腥一幕吓得转身便跑。

    萧池也看见了她。她怎么来了,他小心翼翼藏着,最不愿意让她知道的一面,还是被她看到了。他不管不顾,慌忙去追。她却一直挣扎着不让他碰。

    最后,叶棠还是挣脱了他,跑下楼来,在一个角落里弯着腰吐。

    萧池随后缓缓下楼来,带着一身的血迹,看着她捂着肚子吐个不停。

    知道了就知道了吧,那又怎样,这不可能成为她逃离他的理由。

    忽而眸光一转,森冷冷地射在一个角落里。许芳苓被他看得浑身一颤。

    他径自走下楼梯,一把将还蹲在地上的叶棠拎了起来,“跟我回家。”

    她果然又开始挣扎,好像生怕染了他身上的瘟疫一般,一脸嫌恶,“你放手,别碰我!”

    他却死死攥着她胳膊,任她用了全力也无法挣脱丝毫。

    他定定看着她,冷声道,“叶棠,要我放手,你这辈子,想都别想!”

    街上,有不少行人见一白衫男子,野蛮地扯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不情愿被他扯着走,一边走一边挣扎,不停说着让他放手。那男子面无表情,就是不肯放手。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指着萧池道,“这,这不是当街抢夺民女吗!”

    再定睛一看,那男子白衫上成片成片的红,分明是血。

    这下,谁也不敢在多言,纷纷让路,唯恐避之不及。

    直到叶棠两只胳膊都挣得酸,她一低头便咬在了他手腕上。他却依旧像感觉不到一样,任手腕被她咬出了血,咬的血肉模糊,他却只顾着扯着她往九王府走。似乎这手只要一松一分,她就要被人抢走了一样。

    九王府,和风担心的事果然还是生了。远远地,和风便看见九王爷带着一身的血回来了,身后还扯着那个丫头。他早就说过了,让她不要去。

    可其实,一切都是瞒不了的。只要萧池想将她留在身边,他的一切,她就早晚要知道。

    谎言欺骗总有时效,没有什么谎言能持续一辈子。

    于萧池如此,于叶棠也一样。

    直到扯着她一路进了房,他才松了手,将身后门一关。一转身,她果然又跑了过来,试图推开他。

    他纹丝不动,严严实实挡在她面前。

    “王妃要去哪?”

    “不要你管!”

    他声音渐冷,凝结了一般,“本王早就说过,你的一切,本王都要管。”

    她推不动他,便开始撕他扯他。他干脆动手解了束腰,将染了血的外衫脱了,往旁边地上一扔。

    又朝外喊道,“来人!”

    门外立即有人应声,“九王爷。”

    “即日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九王妃不许出府半步!”

    “是。”

    “萧池,你!”她看着他冷笑,“九王爷关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杀了我!”

    他不在说话,她气得坐回床沿上。

    夜里,她躺得离他远远的,不让他抱,也不让他碰。

    他沐浴过,早就没了血腥气,身上散着干净的冷冷的香,就好像白天那一幕从未生过。

    叶棠冷哼一声,“呵,虚伪。”

    萧池知她是在说他。长臂一展,胳膊搭在她腰上,将她捞进自己怀里。

    “别碰我!”

    “叶棠!”

    她已经与他闹了整整一个下午了。总算将她抱进了怀里,他按了她的胳膊不让她动。

    又听她说,“九王爷,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暮春宫宴初见,她隐约记得,各家进宫来贺,无不穿得喜气。惟独他,一身素白,坐在圣上旁边。席间话不多说,只不时低头喝酒。

    后来,宫中小径,她不小心碰了他,他一身清冷,似乎连瞧都懒得瞧她一眼。她蹲在地上捡拾那些碎开的水晶,他只扔给了她两个字,“无妨。”

    她当时以为,这九王爷谁都不结交,一定孤僻得难以相处。后来,一纸圣意,她嫁到了九王府,突然觉,这九王爷并非如原先她以为的,他其实平易近人好相处得很。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似乎永远也不会恼,只会笑笑说,“无妨。”

    她以为,他会永远宽和温润下去。可最近她现,一开始的他不是真正的他,现在的他似乎也不是真正的他。

    他抱着她没说话,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难道要告诉她,他曾经亲眼目睹一个女子日夜遭受折磨,形销骨立,身上疤痕遍布,可最后,他才是那个杀了她的人吗。

    可笑的是那个男人至今都以为,她是自杀。

    叶棠又问,“九王爷一定杀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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