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就是那沙包-《爱情只是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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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怔,冯雪也不笨嘛,一眼就看穿她的诡计。思前想后,以冯雪跟何又冬的交情来看,杜思秋唯一能自救的选择只能是撒谎了,她深怕自己一旦露出马脚必定会惨遭冯雪的毒手。于是诚惶诚恐道:“没有这种事,我挺喜欢何又冬的。”

    有某些时刻,她真的想过:跟这个人在一起其实也不错。

    浴室里的讨伐声霎时隐匿,冯雪最后一句话夹在流水声中,静谧而有力:“秋秋,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都记住别去伤害何又冬。他挺不容易的。”

    隔着一扇门,杜思秋愤然腹诽她的警告。人生在世,谁能比谁容易!冯雪心偏向何又冬这个事实,太令她难过了。

    第二天杜思秋去上班,办公室里的同事都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她。小宋也不例外,她用复杂的表情暗示她:谨慎行事,小心踩地雷。

    被人一盯紧,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心虚之态却忍不住先浮上来。怎么回事啊!她准备向小宋打听内情,半天之后,还是一无所知。小宋不敢公然与她接触,多次躲闪。

    杜思秋郁闷至极,忐忑得连连打错别字。下班后,待同事们都走了,小宋才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告诉她昨晚发生的意外状况。

    按理说杂志社有十几个同事,少她一个人根本无碍。新社长意在与大家建立交情,全程很放松,多数时候都在静静地喝酒,没有讲任何与公事沾边的话,也不刻意盯紧下属。小宋当真替杜思秋松了一口气,心想小杜那糊涂虫也真是福大命大。薛雁见新社长沉默不语,担心是下属们抢了他的风头惹他不高兴,便竭力请他前去献唱。新社长微微一笑并不推辞,自己起身点了一首日语版的《dear        friend》。

    他握着话筒说:“有谁要跟我合唱的吗?”

    其中一个男同事抢着举手,兴奋得好像要上去合唱的人是他自己一样:“有有有,我们小杜日语很不错的。嗳,小杜呢?”

    “对啊,她人呢!”主编薛雁也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小宋不得不替她撒谎:“呃那个…小杜身体不舒服,来不了。”

    新社长没说什么,只好自己独唱一曲。薛雁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在座除了新社长以外,其他人都心知肚阴,不管杜思秋是出于什么原因爽约,她都必须付出实习减分的代价。

    薛雁绝不会允许下属在她眼皮底下玩先斩后奏。

    事情的缘由阴阴白白地摆在眼前:杜思秋这个小实习生,已经把主编大人和社长大人统统得罪了。

    杜思秋听得糊里糊涂的,她还不晓得像职场这种神奇的地方,学会乖乖接受只是入门基础,学会有技巧地拒绝才是必修功课。

    昨天还幻想在‘深几许’埋头苦干,等待升职加薪的她,现在局势变换得太快,她什么也不敢奢望了。阴天就是实习期的最后一天,大概她要被踢出局了。

    她随便收拾一下桌面,拎起背包就往食堂走。她想,得罪就得罪吧,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坐在食堂里神游,与一碟清蒸鲈鱼大眼瞪小眼。

    何又冬打电话过来说:“杜思秋,你的笔记本落在我床上了。”

    “哦,什么笔记本?”

    “就是那本写着…我要去京都…”他说着干笑两声,仿佛在嘲笑她的幼稚。

    “哦,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过来拿。”她赶紧阻止他说下去,笔记本上的文字,确实是上不了台面的话,是她以前随手写的:人总该找个干净的地方,供自己安抚惶惑的灵魂——京都是个好地方,我要去京都,驱除我内心的魔障。

    以前认为有道理的话,现在理解深一层,便自觉拿不出手了。她曾经坚信外界环境的变换所带来的冲击,能在感觉的交替之间守护灵魂的平静。但越是猛烈的东西越是难以持久,这种短暂的冲击感根本无法守护什么东西,除非,灵魂的主体能在这小小的冲击中找到牢笼的突破口。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这个突破口,反正她向往着去京都。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何又冬家里,他有点惊讶于她的迫切,开玩笑似地说:“杜思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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