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万里悲秋(五)-《一个人的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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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欧格讷眼中,一个逐渐复苏并且日益强大的大清,并不符合大英帝国的东亚利益,虽然眼下这个国家百弊丛生,内部矛盾重重,即便再有十到二十年的时间,恐怕也根本无法动摇到失英帝国的地个。但是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以后呢?毕竟大清不同于其他别的殖民地,他太过于庞大。其内在的潜力也很难去估计和判断,毕竟这个国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曾经领先西方很多年,这一点尤为可怕。

    这些都还是更为长远的事情,或许已经是欧格讷任期之外的事情了。可是即便暂时忽略未来的变数。此时另外一方面的问题却是迫在眉梢。

    眼前大清已经用庞大的资源和市场将西方各国吸引了过来,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看做是捆绑在了一起,而大清和日本经过甲午一战后。已经是誓不两立的生死冤家,随时都可能重启战端。

    哪怕抛开日本方面的态度不谈。从大清那个皇帝陛下对于日本一贯强硬的态度,和他亲政后大力发展军备的举措来看,中日之战都再所难免

    而真要走到了那个时候,大英帝国出于经济方面的巨大利益或者说是顾虑,很难说国内的政策舆论会不会倾向于大清。甚至就在此时,大英帝国内部也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在表达着,要扶持大清去牵制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企图染指东亚的俄国。

    牵制俄国熊当然是英国东亚外交政策的一部分,但是如果在将来大清彻底打败了日本,大清身边就缺少了一个足以牵制他的对手,而到了那个时候,大清还会不会乖乖的按照大英帝国的轨道前行呢?

    外交终归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有了实力的大清又会不会甘心听任英国的指挥棒呢?大英帝国现在要面对的世界局势已经足够复杂了,在聪州有德国的崛起,在非洲有英国殖民地的利益,东亚只能算作大英帝国并不太重要的一部分,当现实决定了无法在东亚投注太多注意力后。未来的形势又将发展成怎样呢?,,

    想到这些,坐在凯尔号头等舱内的欧格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太过长远和深刻的考虑,已经超出了他此时的判断能力,他也无法预见到未来的事情,只是内心深处难以掩饰一种深深的不安。他确实感到非常矛盾和困惑,经过自己的手签订的条约,会不会在将来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又将释放出一个怎样的前景出来呢?

    几声汽笛声,将欧格讷拉回到轮船的航线中,窗外远处,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上海的轮廓了,这个东方耸荣的中心,在初冬的寒意中若隐若现。似导就如同此时整个东亚的局势,让人憧憬也让人茫然一片,,

    朝鲜

    在距离玉洞里方向几个里外的一处老林子边缘,第:混成旅旅长应宽正望着面前的火堆有些发神。以他向来滚刀肉般的匪气和做派,这种深沉的样子倒真是少见。

    火堆中的木炭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不远处,应宽的卫兵正架着柴火烧烤下午打来的几只野兔,一阵阵焦香随风扑鼻。换了往常,应宽早就吆五喝六让人把酒端上来了。可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焉兮兮的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搞得下面的人都不知道哪个地方触了这位旅长大人的霉头,就连他身边的卫兵也不敢多问什么小心翼翼躲在一旁专心

    肉。

    这一次在朝鲜歼灭日军将近一个大队的兵力,还想出了朝鲜马匪这样一个让皇上和朝廷都进退有据的由头,按理说应宽的心情应当相当不错。可是事实上,应宽此时的心绪,完全是乱七八糟纷乱的可以。

    朝鲜事件爆发后的第二日,朝廷便发来了皇上的旨意,对应宽和第三混成旅严加斥责,日军一个大队大摇大摆就穿过了第三混成旅的防线。还居然深入到了第三混成旅的防御纵深,要不是日军不知道是迷了路还是在兜***,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突进到了第三混成旅的旅部了,皇上的震怒可想而知,旨意里面就连守在平壤负责整个朝鲜军事的杜振武也一块扫了进去,跟着吃了顿挂落。

    挨骂对应宽来说到也算不得什么,他在兵营中混了已经七八年了,早就是一身的皮厚肉实。只要不是杀头论罪,这点骂挨了就挨了,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日本人就这么突了进来,确实是有点打第三混成旅的脸面,应宽和参谋长郑文亮接到皇上的旨意后,便立即率旅参谋部的人员到第三混成旅的防线各处视察整顿。

    这么连着几日一路走下来,应宽是越着越心惊,越看心思就越沉重。

    之前对于军事匕面的布防安排。他都是放手交给郑文亮去处置。在这一点上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虽然在兵营中呆的时间比较长,可真要说到带兵打仗的本事却实在是稀松平常的很,能够在万军当中挣出现在的地位身份,除了跟对了人以外,靠的也就是身上那份卢命之气。而参谋长郑文荐毕业于陆军学校。和齐广洋是同学好友,在锻炼磨砺第三混成旅这支杂牌部队上也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力气。而且别看郑文亮是陆军学校出身,样子斯斯文文的,人却很四海也很仗义,没过多久就和应宽称兄道弟尿到一个壶里去了。而最根子上面的原因,还是在于两个人其实都算是齐广洋那条线上的人,也都用不着提防什么。

    可就算是再不懂兵事,应宽好歹在军营里面也混了七八年,这些日子一路防线看了过来,心中的滋味就确实有些难受了。这么长一条防线。自己手里就第三混成旅这么一点兵力,还无论怎么看都算不上精锐。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这一次日军一个大队能够轻松渗透进来,就是因为第三混成旅兵力不足,又耍顾及到处处设防后,兵力分散很容易被日本人一口吃掉,只能集中兵力布防在几个重要区域,所以才被日军碍手的。

    这都还是次要的,一点点日军渗透进来其实算不得什么,也动摇不了什么大局,最让应宽感到心惊的是,现在对面的日军已经增加到了三个师团的兵力,真要是双方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以日军的兵力,自己这个第三混成旅恐怕根本就抵挡不住日军的进攻,只要一开打,被吃掉是迟早的事情。

    而如今但凡是军营里面的统军将领,只要脑袋没有进水都看的出来。和日本人这一战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总参那边也早就颁布了各项准备的命令,战端一起朝鲜必定首当其冲。第三混成旅就更是冲在最前面的。当兵吃粮,拼死了拉倒,应宽倒是不缺少这样的血性,可这么要害关键的位置,按照常理看,起码也应该委派一个能征善战的将领,皇上和齐广洋明明知道自己并不擅长于统兵作战,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放到这里来呢?

    正当应宽没头没脑的想着心事。参谋长郑文亮大步从林子外面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马鞭扔到身后的卫兵手中,一屁股坐到应宽身旁说道。

    “妈的小鬼子吃了亏后都学精了,不仅把兵力收束回去,还封锁的严严实实,我派了几拨人想要过去摸摸虚实,都被挡了回来。上次派过去的朝鲜马队,也被小鬼子剿的七零八落,三哥,往后咱们再想要有什么动作,我估计恐怕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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