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甜度41%-《榴芒跳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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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砚把她的羽绒服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放在一边空着的凳子上,淡声回:“医务室,你发烧了,要打针,坐着别动。”

    一听打针两个字,孟行悠马上炸了,“蹭”地一下站起来,奈何全身无力,又摔回椅子上,后脑勺磕到后面的墙壁,一声闷响,疼得她直飙泪。

    孟行悠捂着后脑勺,全身没力气只剩下耍泼皮:“我不打针,我死都不要打针!”

    迟砚耐心所剩无几,没搭理她,靠墙站着休息,手伸到刚刚被孟行悠咬了一口的位置,碰了一下,拿到眼前看,还要血点子。

    这丫头片子属狗的吧,牙口这么好。

    孟行悠烧得是有点糊涂,但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她偷偷看了迟砚一眼,门外的光打在他的身上,瘦削流畅的脸部轮廓覆上一层金色,半明半暗,眉头微微拧着,似乎绷着一股劲儿,颇为不悦。

    算了。

    还是继续装傻吧。

    都说病来如山倒,孟行悠跟常人不太一样,她身体素质好,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回生病都能壮胆,把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全完成一遍。

    她记得孟母说过,小学的时候她有一次发烧,那一阵那个班主任老批评她,各种针对她,她平时只能憋着,发烧之后就不一样了,装疯卖傻在教室里把班主任大骂了一遍。

    给班主任气得够呛。

    偏偏还不能责骂,因为她生着病,在发高烧。

    也没人会责怪一个病号。

    孟行悠从那次之后,就觉得发烧是一件特别壮胆的事儿。

    别人都靠酒精,她喝不醉,只有发烧能让她迷糊一阵子,只是她生病的次数太少太少。

    她现在有什么不敢做的。

    她不敢做的事情,就在她身边站着。

    孟行悠靠着椅背,眯了眯眼。

    走廊没人,医务室没人,这里就只有她和迟砚。

    她还在发烧。

    她脑子迷糊不清醒,最后残存的理智还在考虑怎么做不理智的事儿。

    孟行悠感觉自己离喝断片的状态,只差一点酒精味儿。

    不管了。

    豁出去又怎么样。

    孟行悠心一横,咳嗽两声,气若游丝地开口:“你……你过来一下……”

    迟砚还在为那个牙印不爽,听见孟行悠的声音更来气,垂眸扫她一眼,启唇道:“又怎么了?”

    孟行悠继续演技爆棚:“我听不清你说话……你过来……来点儿……”

    孟行悠一张脸烧得通红,堪比火烧云,说话都似乎冒着热气,迟砚心软了一下,终是没跟病号计较,走过去,俯下身,有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我……我难受……你扶我去……去躺着……”孟行悠撑着扶手站起来,顺势勾住迟砚的脖子往下一拉,闭眼凑过去,位置有点偏,只亲到唇角,大部分都在右脸颊。

    唇瓣温热,被外面的冬风吹过的脸颊冰凉,冰火两重天,迟砚僵在原地。

    错愕、不知所措、蒙圈。

    孟行悠目的达成,戏感超足地用嘴唇扫过他的脸颊,活脱脱一个不小心碰到现场,她一脸无辜看着迟砚,过了几秒,欢脱且自然大声喊了声:“爸爸!你怎么!来了!”

    “……”

    几秒钟内,迟砚的情绪经历了一遭大起大落,伴随孟行悠这声亲切的爸爸,摔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留给他一肚子火。

    迟砚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底无波无澜,平静得吓人。

    孟行悠心里直发虚,被他看得都想道歉说实话了,下一秒就被拧起来,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迟砚扔在了病床上。

    迟砚脸色铁青,转身往门口走,他走得极快,一向注重形象的一个人,连外套上面的褶皱都没伸手去理。

    走到门口,迟砚看见脸色复杂的楚司瑶,想解释却是无语,嘴唇张合两下,最后只留下一句“你看着她”,就走远了。

    楚司瑶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走进医务室,给孟行悠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以为她还糊涂着,自言自语道:“你快追夫火葬场了,哪有亲了人家还叫爸爸的啊……”

    孟行悠低头喝水,没有搭话。

    心虚和狂喜并存,脑子比刚刚来的时候还晕。

    楚司瑶甩甩脑子,铁了心要把刚才看见的场面烂在肚子里:“你要是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会不会想去跳河了断残生?”

    不会,她现在明明死而无憾,孟行悠在心里说。

    楚司瑶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还是别告诉你,这太残忍了。”

    可能是干了一件大事的缘故,一向对打针避之不及的孟行悠,看见校医拿着针管进来也不为所动,甚至觉得这次发烧,烧得一点也不亏。

    赚大发了。

    四舍五入就是迟砚的初吻,甭管情愿不情愿,都是她的。

    再也不可能是别人的。

    只能是她的。

    谁也抢不走。

    孟行悠回家歇了几天,把这周都给歇了过去,再回到上课又是一个周一,下下周就是期末考试,一学期听起来很长,走到结尾,似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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