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本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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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朱律今日将字画拿去街上售卖,可这璋州本就是偏远之城,一个秀才便受万人敬仰了,哪里有多少懂得欣赏字画之人?倒也有几个围上来看的,可一瞧见卖画的是女子,不由得多问了两句,朱律不好说是自己主子作画,只说别人代为托卖,再仔细瞧那字画,笔记清逸,笔锋却不锐利,倒想是女子手笔,围上来的人便纷纷摇头了,又不是什么名家大手,还是个女子,也看不出来究竟好坏,无端端为何要挂女子的字画在屋中?还不如去后头店里买两壶酒喝去。

    摆摊不成,朱律又去了售卖笔墨纸砚与书画的店中,想要寄卖,可店家但凡听见不是名家手笔,也不是漳州哪位才子的字画,都分分摇头,有些恶劣的,甚至见着朱律拿出字画,看也不看,直接将朱律给轰了出来。

    宋弥尔的字画,从前在望京也是不曾传出,望京之中也无人识得宋弥尔才名,可即便是这样,望京文风十分开放,就是无名小卒拿去寄卖的字画,书斋老板也会好好长眼,书画无关名气,再说,万一下一个状元就是这穷困的无名小卒呢?

    宋弥尔与朱律不曾识得这人间烟火,高高在上惯了,又用了望京的思维,想着随便卖一副字画多么容易,哪里知道举步维艰!

    落差太大了!

    宋弥尔也失落,但倒也坦然,“字画卖不出去,咱们就另想法子,这世上的道路这般多,总不会叫人给饿死,傻朱律,这有什么好哭的?该不会是觉得东西没卖出去而自责吧?这可不像我们朱律的性格呀,过去好些年,我可不常见你哭。”

    朱律稳住情绪,“也有自责,主子,我更觉得您受委屈了,您瞧瞧,这院子,这环境,还有咱们吃了今儿这顿就要愁下顿的日子,哪里是您能过的!我心里头为您不值!为您委屈啊!”

    “好了朱律,一步步来,”宋弥尔却微微一笑,“没有了锦衣玉食,可天地广阔,咱们能做的却更多了。眼下,咱们就先再试试别的法子,能不能赚钱。”

    朱律注意力被转移:“主子还有什么法子?”

    宋弥尔又从怀中拿出一副刺绣:“这是我白日新绣的,明日咱们一同上街试试,绣品可能卖得出去?”

    贩卖刺绣,这也是宋弥尔自己想的赚钱法子之一,虽说兴许也赚不到什么大钱,可好歹暂时的温饱是足够了,往后的日子还得慢慢想办法。

    不过短短几月,便已觉生计艰难,宋弥尔强忍着不叫自己去想后头的日子该如何过,如今孑然一身,手边连书也没有一本,更无法翻翻书找找前人若遇着此事,都做了些什么了。所以,明日与朱律一同出门,也是宋弥尔想好了的,若是一直困在这一方小院之中,等着朱律投喂自己,那与宫中又有何异?

    第二日,朱律与宋弥尔早早便起了床,仔细梳洗之后,拿着绣品出了门。

    朱律与宋弥尔样貌都太出众,便是没有再被人追踪寻找,两个孤身女子,无亲无故,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露出真容,还是有几分危险,可若是要卖绣品,依着她们先前的那种落魄装扮,恐怕刚进门便要被打出去。

    于是也就依着朱律昨日的装扮,只将脸涂得黄了,刘海将眉眼稀疏地遮了,灵气没了,美貌也消失了,二人再换上普通姑娘的粗布衣裳,用头巾将乌也包住,这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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