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本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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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思索间,只听得外头德修斯文的一声:“陛下临宫!”再听到一个略有些沙哑的男声在外头说些什么,似乎在斥责德修声音大了吵着人,接着便是匆匆的脚步声,珠帘泠泠掀开,沈湛走了进来。

    宋弥尔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印象中那个气如舜华颜若冠玉的青年,此刻却双目通红,胡子不知道多久没刮,零星杂乱地与鬓角差点连在了一起,脸色青白,眼底暗沉乌,一双明亮深邃的眼如今却全是担忧,若不是还穿着上朝时的金红交织的龙袍,可真像个落第失意的书生。

    他一双眼急迫地望来,瞧见好端端半坐半躺着的宋弥尔才舒了一口气,急急地问了句:“御医说你好多了,可我总不放心,伤口可还疼?”说着,又抬手拿自己里衣的衣袖去拭宋弥尔鬓边的汗水,满眼都是心疼:“若是疼你就咬我吧,把痛都给我。”待到宋弥尔望着他笑着摇摇头,又开始端详起宋弥尔的脸色情境,待看见宋弥尔自己左手拿着勺子正吃着蒸蛋,嘴角翘了翘复又沉下去,顿了顿偏头看向朱律:“朱律……是吧?你怎么能让你家主子自己舀着吃?不知道她如今不方便么?!你就在旁边坐着看?!”

    宋弥尔听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疲惫得跟着五旬老者的声音一样,心头莫名一痛,又忙道:“湛哥哥,无碍的,是朱律晓得我越是这样越不想别人好似同情我一般,她这是尊重我呢,她若真什么都替我做了,我才觉得自己像个废人一样,那我更不会开心了。”

    此话一毕,沈湛忙走到她跟前,恨不得叫她方才说的话都收回去:“什么叫废人一般!呸呸呸!这种话再不能说!”

    宋弥尔哈哈一笑:“湛哥哥,你可跟个姑娘一样,还信这个么?”

    沈湛佯装不高兴:“不还是因为是你我才这样!”

    宋弥尔眉目一转,挥了挥手手示意朱律退下,伸出左手摸了摸沈湛的衣袖:“湛哥哥,别生气啦,我是说笑的。”

    沈湛就势坐到了宋弥尔床边,将快冷掉的蒸水蛋端开,皱眉道:“冷了别吃了,”又顿了顿,“我没生气,我只是担心你。”

    宋弥尔费力抬手想去摸沈湛皱起的眉心,沈湛连忙握住她的手凑过去叫她摸,宋弥尔慢慢抚平眉头,轻声细语:“湛哥哥,谢谢你。叫你幸苦受累了。”

    沈湛作势横了她一眼:“我们两个还需得说什么谢谢?”复又脸色黯黯:“我只恨当初没能在你身边,才叫你受了苦,为何被刺被伤的不是我?!”

    宋弥尔反倒一笑:“瞧瞧,叫我莫说什么晦气话,你可不跟我一样说得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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