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威廉三世向我们告别(上)-《我乃路易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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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的小鸟……不,”路易神采奕奕地说道:“不用去验证这桩谣言的真假了,告诉他们,他们要极力促成此事,在英国的小鸟们,甚至可以抛弃伪装,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们可以放手施为——还有,之前看好的学者、教授、艺术家们如何了,告诉他们伦敦就要开始乱了,如果他们还是不愿意走,”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个名册:“这些人就算是使用强硬或是诱骗的手段也要带回法国来。”

    “您觉得威廉三世……可以与查理二世以及约克公爵一较高下吗?”蒂雷纳子爵蹙眉:“陛下我很担心,我见过威廉三世,他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这没什么,有野心的年轻人太多了,但他在年少时的经历,还有在伦敦塔内遭受的磨练,让他非常,非常,非常地善于忍耐与观察,以及雷厉风行,这样的敌人是非常可怕的。”

    “也许,”路易说:“尤其,假如他真的成了英国国王,那他绝不会忘记乌得勒支这份巨大的耻辱。”他叹了口气:“所以我们可能要去做一件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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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亨德里克·范·奥兰治,他从一出生起,就有很多身份,最早是从早逝的父亲那里得来的奥兰治亲王的称号,后来这个称号被荷兰议会否决,后来荷兰议会给了他一个“国家之子”的称号,代价是将他身边的英国人都赶走,由他们取而代之,之后他的祖母与母亲想要为他争取省督的位置与海军统帅的职位,但荷兰议会立即说,这两者不能同时由一个人担任,他成年后,通过各种手段求得了西兰省议会议长一职。

    而后,他的命运就突兀地向着深渊滑去——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舅舅查理二世的囚犯——面对法国人的咄咄逼人,他毫不畏惧,但在伦敦塔的那几年,消息断绝带来的彷徨、猜疑与担忧却能让他彻夜难眠,他的监牢虽然相当符合他的身份,但无论怎样柔软厚重的丝绒与皮毛都没法温暖他被查理二世与荷兰议会折磨与践踏的真心,等到他出狱,最糟糕的设想更是一朝化作了事实——荷兰的民众对他满怀猜忌,他们认为,他将荷兰出卖给了英国人,才能够成为乌得勒支大公。

    威廉三世有时候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能够坚持到最后,如果路易十四也是一个如查理二世那样横征暴敛,轻视人命的暴君就好了,又或是他派来的总督是个目光短浅,性情恶劣的恶棍也可以,但没有,路易十四在征服佛兰德尔的时候就实践过他对新占领区的所有想法,从总督,到将军,再到最卑小的官员,他们都只要按照既有的流程与法令走下去就行了。

    而人民需要什么,也许查理二世不知道,荷兰议会也不清楚,但这一生就是为了夺回奥兰治家族的王冠的威廉三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让他总是露出苦笑的是——当那些民众认可他的时候,他们的代表会说,他做得和蒂雷纳子爵一样好……

    挺讽刺的,对吧,蒂雷纳子爵的母亲是奥兰治家族的女儿,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成为荷兰总督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身体里也有奥兰治的血,二来是因为他曾在莫里斯亲王的麾下服役,甚至可以说是前者的弟子——所以,他对荷兰竟然是有着一份真情实感的,这种情感从来就是很难伪装也是很难隐藏的,也许最初的几年,荷兰人还有些防备,可到了第一批北荷兰人作为法兰西人被登记在册的时候,就算是再激烈的独立主义者也无法指摘法国国王在民生方面的宽和政策。

    单一的人头税,合理的商税,平整的道路,新奇却并不昂贵的货物,美味丰富的饭食,华丽时髦的衣着靴子——这些都是从法兰西过来的,哪怕有些人还记得勒伊特将军,也只能在孩子们的笑脸前保持沉默。

    威廉三世努力去做了,但无论他怎样追赶,都永远无法与蒂雷纳子爵并驾齐驱——他是查理二世的傀儡,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利益,却没法让那些阳奉阴违的英国人遵照自己的旨意做事——他的思想与声音都被控制在乌得勒支城堡里,身边全都是来自于英国国王的眼线。

    他曾经想过与自己的姑父,也就是勃兰登堡大公,现在的普鲁士国王联系,但,虽然他的使者见到了普鲁士国王,但普鲁士国王并不准备激怒自己的姻亲与同盟,也就是路易十四——“我并没有那样的义务。”他在口信中这样说,威廉三世一听就知道了,普鲁士现在与法国异常亲密,他对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有义务,对威廉三世可没有。

    “我的人民啊,”站在起伏不定的甲板上,回身眺望着鹿特丹港口,威廉三世在心中呼喊道:“我并不是有意要离开您们的,只是我若继续留在乌得勒支,我永远无法展开自己的羽翼,展现自己的才能,贯彻自己的理念,安心吧,荷兰的人民,我终有一日会回来的,到了那时,荷兰仍旧会是那个强大而独立的荷兰。”

    “怎么了,殿下,”陪伴在他身边的英国议会使者问道,虽然按照教会法与传统,现在的威廉三世是不应该被称为“殿下”的,但又何必让他感到不快呢:“您正在奔向一桩好前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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