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可你,是我的夫君-《未识胭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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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再见她,竟是在这宫中御书房。那她口中的惊澜是-----

    又见九王爷已经从案后起身。

    那女子手里还捧着一只白色的小鸟。那鸟儿眼睛透着机灵劲儿,一见九王爷,从她手里飞了起来,案前低低徘徊几圈就要往九王爷衣袖上落。

    九王爷抬袖接了,走到那冒失进来的女子跟前,什么也没说,只拉了她的手。

    那女子看了看书房里垂身等他的众多新晋官员,低声说,“我不知道你这儿还有别人,刚刚进来门口的人怎么也不拦着我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距离门口处不远,门口值守听见了直呼冤枉。是这九王爷说过,不管九王妃什么时候来,都不许拦着。

    萧池看着她因为误闯有些局促,笑了笑,自然也未怪她。不过是对新官例行的几句话,他原本打算说完就散了。

    只不过片刻,萧池便看见她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一人身上。

    她认出了蒋宏,随即笑道,“点墨能生金,恭喜蒋先生。”

    蒋宏心中庆幸,没想到,她竟还能记得自己。新制官服一掀,蒋宏朝她一跪,“蒙九王妃赠金相助,才有蒋宏今日。”

    叶棠抬头看了看身旁的萧池,他正一手托着信灵,一手牵着她。“我早就说过了,那也不是我的钱,蒋先生要谢就谢惊澜吧,那都是他的钱。”

    如今这书房里,谁还能不知道,这惊澜就是九王爷。

    蒋宏跪在地上,身子一低,又道,“多谢九王爷。”

    萧池一怔,这蒋宏是谁,他其实早就不记得了。

    “嗯,起来吧。”

    叶棠也看出来,将金子磨成金粉掺进墨里的事,他八成是不记得了。低头一笑,又低声跟他说,“我先出去了,待会儿再来找你。”

    叶棠说完一把便将他袖上的信灵抓了回来,转身要走却现他还拉着她的手不放。

    她看了看周围候着等他的人,又使劲抽了抽手,低声唤了他一声,“九王爷!”

    好嘛,又叫他九王爷了,他无奈笑笑,只好松了她。

    信灵不知怎么一下从她手心里拍拍翅膀,飞出了书房。她一转身,嗔了声这小东西,便也追着出去了。

    下午晚些时候,承译于宫门口,急急将九王府令牌一亮。宫门立即大开,承译匆匆进了宫来。

    承译一进宫便直奔了御书房。书房里,只萧池一人在。

    承译四下一看,还未开口,萧池便说,“她不在,有事直说吧。”

    承译拿出一份急奏,递到萧池桌前,“爷,平景关张将军来消息了。”

    萧池将信封一拆,看完一时没有说话。

    承译一脸紧张,一边仔细看着萧池的脸色,一边小声问道,“爷,怎么样了?”

    萧池起身,叹道,“还是去晚了。”

    承译大惊,“那,那少将军他,岂不是-------”

    “季书寒带了醉雀回淳于,驯化了狼群。叶修庭和他带去的兵士,全军覆没。”萧池顿了顿,又说,“张朝这几日会带叶修庭回来,将军府那边,先不要通知。至于叶棠,更不能让她知道。”

    “是。”

    萧池从书房里出来,问候在一侧的宫人,“九王妃呢?”

    “回九王爷,下午时候,九王妃带了一只小白鸟去园子里了。”

    “嗯。”

    天色已然不早,她还未回来,他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可园子里并没见到她,随手叫了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又说,“方才看见九王妃追着一只小鸟往沁芳宫方向去了。”

    “沁芳宫?”

    “回九王爷,是沁芳宫。”

    萧池眉心一蹙,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立即往沁芳宫里去。

    沁芳宫,殿门未关,一进来萧池便怔在了门口。

    那殿里正于桌前端坐的人是,她?

    一身彩凤衣裙穿在身上浑然天成,额上一抹华胜,正是点翠嵌金的那只。桌上放着一盏茶,素手纤纤,将盖儿一揭,盏底沉着一只小小青柑。

    萧池站在门外,似乎都能闻见清新的茶香橘香。

    琼枝掩映,暮色苍茫,日已沉,月未升,难道真的是她回来了?

    在往旁边一看,与她对面而坐的那人已是耄耋之年,龙钟之态。

    不对,那也不是她,那分明是他的叶棠!

    他急急走了几步,叶棠听见声音,往门外一瞧,刚好看见他。

    一瞬间似乎也忘了什么礼数,她竟然也没管还在她对面坐着的圣上,直接起身出来找他了。

    “惊澜。”

    他却看着面前的女子愣了片刻。仔细看了看她这一身穿戴,一把握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就要往回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着急中似乎带着些惊惧。

    她总算想起来殿里还有一人,于是说,“惊澜,圣上还在,我们用不用------”

    她的意思是,就算要回去,也要进去同圣上禀一声。

    “不用!”

    算起来,他们所住的行宫距离这沁芳宫也不远,可他走的急,她几乎都被快他拉着小跑起来。

    看着萧池将叶棠拉走,圣上一人在床榻旁徘徊。殿里只添灯一盏,有些昏暗,他往床榻上看了一眼,似乎她还在上面与他闹脾气。

    “谁也不是你,夏雪瑶不是,那个丫头也不是。”他在床侧坐下,一手抚着榻上的鸳鸯被,“这世上,无人是你。”

    他寻觅了许多年,如今才明白,有的人一走,便隔了一生的苍茫。别的人终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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