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芙淑-《未识胭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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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芳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那也不行。醉雀不能卖给任何人,多高的价也不行。公子请回吧。”

    季书寒似乎也知道,萧池的话,她不会轻易违背。

    于是起身,“没关系。这交易,不限于金钱。只要许姑娘肯将醉雀给我,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今日许姑娘想不通也没关系,我改日再来。”

    长街上,季书寒一回头,望了一眼醉雀楼的牌匾。

    他是要拿醉雀去对付狼群不错,可这狼群若是对某样东西有了依赖,便有可能被驯化。一旦被驯化,便能为他所用。

    他不信,那个叶修庭,真的能强大到连凶狠狼群都不惧。

    灭门大仇,只要他活一日,便不可能放弃。

    况且,这次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狼群替他出战,反正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这笔买卖,于他季书寒,百利而无一害。

    人总是有弱点的,至于这个许芳苓,也一定会将醉雀给他。

    揽月笙歌起,琴弦生金缕。

    芙淑看见,今日这九王爷倒是来得早,这都快两个时辰了,词曲几经轮换,他还没有要她们停下来的意思。

    不仅如此,这九王爷似乎并不在意台上她们舞的是什么,奏的又是什么,他只顾着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流音袅袅,芙淑上前几步,这才看清了,九王爷拿着的似乎是一柄女子用的钗。金丝细柄,顶端一朵罕见粉晶花。

    今日,许芳苓记着他的话,将这棠花钗给他送了回来。他当着许芳苓的面便将那盒子打开了。红绒绸上一柄金丝钗,一朵雕得不甚规整的棠花着莹莹粉光。他正欲伸手拿出来,好像想起什么来,手上一顿,又问站在他面前的许芳苓。

    “这东西,你戴过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啊。

    他担心,许芳苓若是戴过了,他就不能,也不想再送她了。

    许芳苓先是一怔,与他说了实话,“没有。”

    他点点头,面色很是和悦,这才将那金丝棠花钗拿了出来。

    他表情细微,许芳苓与他相识十几年,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他问那句话的意思。

    可她还是不死心,干脆直接问他,“这东西,你说不是送我的,可是送九王妃的?”

    本来就是给叶棠的,他从未说过要给别人。这问题,他未加思索,答得理所当然。

    “嗯。”

    书房里,他已经又坐回了案后,桌上瓶瓶罐罐越铺越多,已经占领了大半张桌子。许芳苓看见他身后的那面书架有些眼熟,可她记得这书架不是没了吗?再仔细一看,的确是两侧镶玉荷,与之前的那面书架无异。若非角上新漆,她差点就真的以为是原先那面了。

    萧池将那钗放回了盒子里,这回,就放在案前手边。

    许芳苓往桌边走了两步,他执笔的手一顿,她便知道,他不愿她再靠近那桌子了。许芳苓只好停下来,两手叠在身前,终究是与他隔了些距离。

    “九王爷,若我刚刚说,那棠花钗,我戴过了呢?你是不是就不肯送她了?”

    近朱赤,近墨黑。不知何时,他居然也染上了与叶棠一样的毛病,画完一只小瓷碟,便忍不住要吹一吹上面的墨。

    这小动作也没能逃过许芳苓的眼。她自恃了解他的一切习惯。

    碟子放好,他又说,“那是自然。你若是戴过了,她知道了一定不高兴,我只好再找个别的送她。”

    “多谢九王爷,我知道了。”

    许芳苓原本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他,就是,既然他如此喜欢她,为什么要日夜将她关在地窖里。

    可现在,她眼睛酸的有些不想再问了。

    转身出了书房,他任何挽留或相送的话都没说。脚下一顿,她悄悄回头,只见他正微微低头,手里换了一只单耳玉瓶,另一手熟练调色。

    日暮尽时,揽月便升了歌舞,这几个女子一舞便舞到了现在,片刻未歇。饶是芙淑,也有些撑不住了。

    揽月台上,有一女子正舞着,不小心摔了一跤,好一会儿没能起来。

    芙淑见那坐在高台上的男子也没生气,他只是静静坐着等着。

    歌舞也不继续了,那跌倒的女子已经有人去扶。

    芙淑走到案前,往他面前一跪,“芙淑斗胆,请九王爷恩准,让她下去休息一会儿。”

    “去吧。”

    没想到,这九王爷看起来疏冷,可居然很好说话。

    芙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九王爷,心不在什么歌舞上。他不过是一直在等,等她们受不了了,自己知难而退。

    “多谢九王爷。”

    她还未起身,又见那男子于案后起身,缓缓走到她跟前,清冷声音自她身边响起。

    “若有谁累了,随时都可以去休息。若是不累,就继续。”

    宫中的圣意,他拒绝不得。可就算不拒绝,他也有的是办法。

    自日暮到月升,她们脚下就未曾停歇过。莫说一个一个皆是女子,就算男人,接连两晚如此也受不了。何况揽月高台,凛凛冬夜连能遮风的东西都没有。

    听九王爷如此说,她们反而愈不敢停了。

    半个时辰不到,台上女子接连倒下。最后,只剩了芙淑一人。

    九王爷手中拿了一个锦盒,从台上下来,路过她身边,又说,“你也去休息吧。”

    他还没走两步,忽觉衣袖被人扯住。一转身,只见那女子额上一抹朱砂正惹眼。寒风四起,她似乎出了一身汗。风一吹,有浓重的不知名香粉气息正扑面。

    一身香汗淋漓,朱唇轻启,媚眼如丝,“请问九王爷,今晚的歌舞,九王爷可还满意?”

    他眉头一蹙,正欲拂开拉着他衣袖的手。

    不想,那女子身子一斜,柔弱无骨,便要往他身上倒。

    揽月台上除了那个女子,就只有他一人了。退了一步,却还是扶了她一把,没让她跌在地上。

    琉璃阶上,承译忙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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