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本王都记得-《未识胭脂红》


    第(1/3)页

    最后,萧池坐在小桌边,看着满书房的狼藉,又说,“劳烦老伯回去多准备些瓶瓶罐罐,越多越好,本王会差人去取。Ω笔趣Ω『阁Ww』W.  biqUwU.Cc”

    蔡老头儿一沉吟,难不成,这九王爷是想--------

    “依九王爷才能,想要亲笔复原这些东西不是不可能,老朽相信,只要给九王爷足够的时间,九王爷一定能做到。可是,前提是,九王爷要记得她画的这些东西原来的样子啊。”

    蔡老头儿没想到,萧池听了笑笑,说,“本王记得,她的一笔一划,本王都记得。”

    她每天就坐在他身边,咫尺的距离,且每次落笔都要犹豫那么久。她的每一幅画,他的确是都见过。此时再回想,似乎只要她往他身边一坐,他虽不动声色,可的确是无心其他了。

    萧池亲自将蔡老头儿送出九王府门口。

    清夜月如勾,身边也没有别的人,老头儿在马车前犹豫再三,迟迟未上车。话既已到嘴边,蔡老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他。

    “九王爷当真以为她大逆不道吗?”

    他立在石阶上,淡然道,“那是自然。”

    这答案理所当然。不仅是他,全天下人也都如此认为,毋庸置疑。

    老头儿点点头,又问他,“那老朽再问九王爷,若不是她,是别的女子,爱了自己的至亲,九王爷是不是还觉得罪无可恕?”

    他似乎想都没想,只说,“别人的事,与本王何干。”

    蔡老头儿抬头,见深黑色天幕上,残月清白。

    “老朽的眼睛不行了,看不见那么多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东西了。这些日子,倒是想了一些事情,也看见了一些大半辈子都没看见的东西。”

    “想鸿蒙之初,天地混沌为一体,血缘亲疏不辨。千百年,阴阳分,混沌开,昼夜始,生物渺渺,欣欣始荣,以息相吹,此亦无血缘亲疏之别也。再千百年,人生为灵长,有长幼,分尊卑。又千百年,方知耻,寻物以遮身。再后来,法成文,规矩立,始称为德。综观上下千万年,这人的感情啊,明明先于任何法度伦常几千年。既然先生情,后有德,以德缚情,此为不知渊源。加之人之短视,只知以今视今,抑或以今视昔,洋洋自得,鲜少能看到将来,此为不知变化。”

    “九王爷,有的人心思奇怪,的确跟我们不一样。读不懂,参不透,且看似为眼下所不容。可世界之大,未必就不被他时他地所容。言尽于此,九王爷眼光贯通古今,当能明白的。”

    他当然能明白,且他早就明白了。

    他气她,不是因为她爱了自己的哥哥,而是因为她宁愿爱别人也不肯爱他。

    他打她,说是要教会她遵伦常。

    可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是,她不肯爱他。

    至于她爱的是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他若计较她这心思给他丢了人,连累他遭人诟病,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他便不能容她了。

    九王府门口,送走蔡老头儿,萧池也没回去,看样子是要出门。

    承译跟出来,“爷,天晚了,您要去哪,给您备车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

    承译站在门口,看萧池走远,也不知道他要去哪。

    一回府,承译不由自主走到了地窖门口。

    地窖门口有几个人守着,远远地他便听见了争吵声。

    “我是大夫!里头关的是谁你们不是不知道,出了人命你们哪个担待得起!”

    几人得了萧池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放和风进去。

    到现在,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两天两夜了,没了她吵吵嚷嚷地烦他,和风似乎有些不适应。又听说今天早上,九王爷带了鞭子来。

    九王爷该不会,真的打她了吧。

    晚上时候,和风终于忍不住了,便想来看看她。

    地窖门口的几人有些为难,他们也知和风是大夫,可这命令是九王爷亲自下的,他们违背不得。

    眼看这几人软硬不吃,和风在地窖门口气得走来走去。

    承译走近了,喊了他一声。

    “和风。”

    和风见了承译,立即跑过去,道,“哎,小管家,你快跟他们说说,好歹让我进去看看啊!还有,爷不会真的打那个丫头片子了吧。”

    承译听了,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和风又催他,一拳捣在他胸口,“唉,承译,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

    承译站着纹丝不动,半晌,才说,“和风,他们说的没错。爷有令,谁都不许进。”

    和风哼了一声,“我是大夫!我也不行?!”

    承译依旧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谁都不行。”

    和风不死心,灵机一动,又说,“承译,我刚刚看见了,爷出门去了,不在府里。你就让我进去一会儿,我看一眼就出来。你知我知,不告诉他不就行了?”

    承译连想都没想,斩钉截铁,“不行。”

    和风听了回头看了看地窖门口几个看守,再看承译,突然现,他那架势,简直与他那主子一模一样。

    和风冷哼一声,“承译啊,你有时候,可真冷血。呵,也不知道是随了哪个主子。”

    承译听了不置可否。反正无论和风怎么说他,他都不可能让他进去。

    和风最后一甩袖,又笑道,“不过,承译,你虽冷血,可是明智啊。老老实实听九王爷的话,总不会被怪罪,更不会死不是?至于里头那个丫头,就算真的被打死了,与我们何干,对不对?”

    承译闻言,似乎想同他解释几句,“和风,我若真的放你进去了-------”

    和风打断他,又拍了拍承译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这不管里头关的是谁,小管家都能如此冷静,将来呀,定能成大事。今日还多谢你提醒,其实里面人的死活啊,我也不愿意管。最好,她被九爷亲手打死才好呢,如此,我也轻快了,省的整日无病呻吟,三两天便要传我一次。”

    承译不再说话,和风最后还是翻了个白眼给他,转身背着手缓缓走了。

    一番话不咸不淡,说得他有些不舒服,可又作不得。承译看着和风的背影,气得直咬牙。他该不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吗。他此时只恨不得追上去给和风一脚。

    可最后,他现,不管和风如何,他竟然拿这和风一点办法都没有。

    拐过弯来,和风脚步一停,轻一回头,确信承译看不见他了,忽然改了方向,一溜小跑。

    他一口气跑到了柴房附近,地窖那个小窗子前。正欲蹲下身去,忽见不远处过来几人正巡视。几人倒是也都认得和风。便打趣道,“呦,这不是小医仙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还跑这儿来了?”

    和风咳了两声,“啊,这不是睡不着嘛,便出来走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