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本王要你求我-《未识胭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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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棠磕头,不懂投机取巧,每次必结结实实将额头磕在地上才算完。

    “这么磕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有个数吧。让本王想想,一条人命,况且还是少将军的一条人命,这便更值钱了。不止如此,他还打伤了本王。恰好本王又行九,王妃既然喜欢磕头,不如就磕九百九十九个吧。也算替本王讨个吉利。”

    她单薄小身子在地上跪得笔直,又抬头问他,一脸希冀天真,“只要我磕了,你就能放过我哥哥?”

    他也不看她,目光深远,却半点未落在她身上。忽而一拂袖,他干脆转身在不远处椅子上坐下。

    “先磕了再说。”

    他就是要看看,她为了叶修庭,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哪怕没得到他确切的承诺,她也还会继续磕这所谓九百九十九个头么。

    椅子上从容坐定,他果然看见那丫头半点犹豫都没有,朝着他又开始磕头了。

    每每低身,以头抢地,整个小身子都快要低到地面上去,每每起身,又必是跪得笔直。如此循环往复,她一刻也不敢停歇。

    下人尽心,这房里打扫得干净,地上连粒砂砾都没有。这次,她的额头没被硌破,可她用力结实,不多时额上就现了一块淤青。

    向来心细如丝,明察秋毫的九王爷看着她淤青的额头依旧不为所动。外衫脱给了她,他中衣穿的规矩板正,此时正端坐着,坦然受着她一个又一个无比标准的大礼。

    也是,他生来便是皇子,向来受这些礼数受得麻木了。天下人,无论是谁如此,于他,还不都是应该。

    “一百九十七,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

    磕得久了,一起一伏次数多了,叶棠觉得眼前有些晕。稍稍一定神,接着继续。

    他却听见她数数的声音深感烦躁,“不许数出声音来。”

    她果然听话得不出声了。他也坐了好一会儿,将胳膊往旁边桌子上一撑,轻轻闭上眼。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了她磕头的声音。

    他以为闭上眼就能看不见她了,可没想到闭上眼也没用。一听见头碰在地上的声音,他就能看见她的样子。睁眼是她,闭眼也是她。

    他想不明白,她不是一向机灵得很吗。和风拿雪球打她,她自知打不过,竟懂得利用他一把。

    可这会儿是怎么了,她居然连偷懒都不会,他明明已经闭上眼了,也不让她将那个数字念出来。她哪怕跪在地上偷偷歇一会儿都不肯。

    还是说,只要一关乎叶修庭,她连那些小聪明都不敢用了,生怕他真的对叶修庭不利。

    呵,那个叶修庭对她,就这么重要。

    再次睁开眼,只见她额上的淤青已经由青入紫,再磕下去怕是她就真的受不住了。

    “别磕了,一声一声磕得本王心烦。”

    她闻言果然不继续磕了,只是猛然一停下来,她有些跪不住,身子晃了几下。

    他早就现,这丫头有些挑食。苦不吃,辣不吃,太咸了不吃,太淡了也不吃,身子似乎一直都这么单薄。

    “过来。”

    叶棠听了正要从地上站起来,可跪得太久,膝盖凉得已经麻木。一条腿撑在地上,还未站起来,一不小心又跌了下去。

    衣摆轻动之际,萧池坐在椅子上,顺着她那洁白的小腿,一路向上,将里面什么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眸子一缩,他又催她,“快些。”

    眼前磕头磕得有些晕,终于撑起身子缓缓到了他跟前。

    “坐到本王膝上来。”

    她果然很听话,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乖乖在他腿上坐下。

    目光终是落在她淤青透紫的额上,忽而就想起她额上以前那道浅浅疤痕来。

    他轻轻摸摸她的头,“以前这儿的那道疤痕,也是这么来的?”

    叶棠似乎仍旧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额上疼,眼前晕。她一怔,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怎么来的?”

    她扁了扁嘴,在他怀里没说话。

    “呵,不愿意同本王说?那------”

    她似乎很怕他会拿叶修庭来要挟她,当即便什么都说了,“是爹用药碗砸的。”

    萧池略一思忖,又问,“呵,因为知道了你和你哥哥叶修庭的事?”

    “嗯。”

    他手指在她额上那块淤青狠狠一按,“该砸。”

    她疼的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可到底是将自己的脾气都收敛了,不仅没挠他咬他,连挡开他都没有。

    松了她眉心,他继续问,“本王见叶修庭右掌上有一刀疤,推测那伤口曾经不浅,必是伤筋断肉。他那伤,也是因为这个?”

    “爹爹要杀我,是他用手替我挡了刀。”

    他听了,脸色愈冷,“该杀。”

    随后他那手轻轻拨了搭在她腿上的衣摆,只见膝盖上因为不停磕头,跪得太久,也已经红肿了起来。

    她可真是够娇气的,一碰她那膝盖,她便在他怀里不自觉咬着牙忍着疼。大手顺着她的腿不停往里滑,惹得她一阵轻颤。

    “呵,你与叶修庭,还真是一对恩爱的兄妹。”

    倏地又松了她,“下去继续磕吧。”

    她从他膝上溜下来,跪回原处,可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动。

    萧池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忘记自己磕了多少个,提醒道,“二百一十一。”

    她听了,这才一下接着一下继续磕,只不过依旧记着他的话,没有数出声音来。

    萧池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只觉得自己胸腔中翻涌起一股什么,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

    与叶修庭交手,很难说究竟谁伤的更重。可那一掌下去之际,他想的是若是真的杀了叶修庭,她会怎么样,会不会永远也不理他了。而叶修庭对他,只有恨,恨他娶了她,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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