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哪怕是死,你也只能葬在我的墓碑边相互折磨到底!-《终将为你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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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少——”

    沈助理一惊,冷冷倒吸一口凉气,快的冲到他的面前拦下他,“这件事不能让太太知道!”

    付东之冰冷着吐出一个字眼,“滚!”

    “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慕总在什么地方,你这个时候告诉太太真的是好的么,你想想盛斯顾的事情已经让她连自己都顾及不到了,倘若这个时候告诉她慕总的事,她还能承受得了多少?”沈助理急急忙忙地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因为知道太太如今情况不好,希望你能多多陪在她身边别让她旧疾复,但不是为了让你告诉她,让她情况变得更糟糕!”

    慕淮南当初是不准他说出去的,除非是慕淮南的情况好转了之后谁都不必操心,或者是他已经死了之后,那些事情才可以告诉盛夏。

    但到了这个局面上,沈助理已经忍耐不了。

    按照理性来说,如今的这个局面的确是不能告诉盛夏,可是告诉付东之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自从慕淮南断了联系的消失了后,他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

    不过应该不太乐观,不然不会是现在这样。

    所以早点告诉付东之,让他先有一个心理准备,届时应该会好一些的吧。

    而付东之听完了沈助理的话,僵硬着半响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动弹一分,脑子里倏然就乱得极致,脸色紧绷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暗哑的道,“你现在真的不知道淮南哥在什么地方?”

    沈助理点了点头。

    “找他!”付东之深吸了口气,然后坚决而没有半点的犹豫,“一定要找到他,你跟我一起想办法,不管用什么方式,必须得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再说!”

    沈助理想了想,然后是点了下头,“好。”

    慕淮南消失得太久了,又不知去向,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太长的时间,让人心里慌,他也觉得,还是想办法找到慕总,比当下什么事情都重要。

    只是可惜的是,慕淮南当初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却并没有告知沈助理他的任何行踪。

    所以断了一切联系的他,又岂是他们哪能轻易找到的。

    ——————

    美国麻省。

    这是距离盛夏跟慕淮南最后一次见面的第三十二天后。

    医院病床上的男人是愈的消瘦着,肌肤逐渐呈现出了蜡黄之色,毫无光泽感的男人,尽管俊美,却尽是病态且即将枯竭感,连深谙的眸子都没了色泽可言,麻木着,空洞着,彷如灵魂抽离了身体太长的时间,而导致他只剩下即将衰弱下去的身体。

    他空寂冷漠而麻木的模样,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盯着天花板的眸子,没有一丝色彩闪烁。

    被隔绝的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有沉稳的脚步走了进来。

    病床上的男人听见了动静,却是连眼珠都没动一下,低低淡淡着,溢出空凉的漠声来,“已经过去了多少天?”

    “十天。”

    来人毫无疑问的是慕宗铭,他连都想没想就故意回了个错误的信息。

    慕淮南低淡的笑,“是么……”

    才十天……才十天他却仿佛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慕宗铭看着他因长时间的被隔绝,而导致连天数都分辨不清,甚至居然是到了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地步,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现在情况怎么样。”慕淮南又问道。

    “很好,你已经在好转了。”慕宗铭淡漠着没有情绪的眸子看着他说,“继续保持着配合医生治疗,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去见她。”

    她……

    去见她……

    每当提起那个女人时,慕淮南的眼神逐渐就会变了光泽,他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目光徒然变得凶狠的死死瞪向慕宗铭,“松绑!让我去见她!”

    他的手脚都被绑在了病床上,这是从来到这里的那天起,慕宗铭让人这么干的。

    因为他知道慕淮南这个男人不会真的老实安分,伴随着时间的过去,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从这里逃出去,所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限制他所有的自由,彻彻底底的断绝他逃出去的可能性。

    所以已经消瘦得几乎没有什么体力的他,根本挣脱不开半分。

    只是那一双突然凌厉起来的眸子,就像地狱里的怨鬼索命一般,致命,危险,充满了让人憷的恐惧。

    可惜这种情况在慕宗铭这里被完全的忽略了,他凶狠的眼神完全不能撼动慕宗铭一分。

    慕宗铭说,“别忘记我之前警告过你什么。”

    他敢不配合治疗,敢从这里逃出去,盛夏一定会死。

    用这件事来威胁慕淮南,简直一试就应。

    果然慕淮南剧烈挣扎到病床都在晃动的身体,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忽然就镇定下来,好像是很疲倦了,的确也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怎么有了,长时间被隔绝在这样的地方,令他大脑的思维早就凝滞了不少,整个人都是麻木而空洞着。

    他说,“都已经这个份上了,你非要连最后的一点时间都要剥夺?”

    慕宗铭的神情格外冰冷,“你没听讲我之前说了什么,我说你的情况正在好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只要你能继续配合。”

    慕淮南低笑,他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没人比他更清楚,即便他们始终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他真正的具体情况如何,可是伴随着明显的衰弱感,他已经知道大概的结果。

    整个病房里都被他低凉而淡漠到无声的笑声充填,有种说不出来的苍凉感。

    他动了动泛白的唇,“你这么残忍,难怪会没有人看得上你,不过想想也是,你当初连自己的朋友都能不眨眼的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专业破坏别人让一对好好的人被迫分离,现在这种事情实在不值一提。”

    “我不会否认当初我的确犯过错。”

    “难道现在不是?”

    “我现在是在救你。”

    “不。”慕淮南轻轻的笑着说,“你是在扼杀我,我的精神已经被你扼杀了,你跟过去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慕宗铭老脸没有了平常一贯温和儒雅。

    而是低沉着,他说,“可能慕家的男人都是天生带着偏激的,过去的事情我的确是做错了,所以这么多年我没再打扰阿妩,我跟你父亲和你爷爷忏悔过,也答应他们离开海城。”

    停顿了下,他瞟着慕淮南,“但在你的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后悔,慕家要靠你,所以不论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慕淮南嗤嘲着,不以为然。

    慕宗铭没再说什么话,简单道了句好好休息,转身走出病房。

    空间里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慕淮南漆黑空洞的眸子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那个熟悉深刻女人的面庞。

    有她吃着东西的模样,有她笑着的样子,也有她熟睡的脸庞……

    终究是很疲倦了,疲倦到了极致,脑袋里的空寂跟无法逾越的距离,令人身心都在疲惫。

    他一动不动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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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宗铭走出病房之后,身后的病房门自动合上。

    秘书上前来道,“司令,海城那边的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他,这要怎么处理?”

    “不用理会。”慕宗铭说,“任由他们去找。”

    不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地方来,用不着操心因为他们而影响到慕淮南什么,即便他们想找,那就让他们随便去找吧。

    他现在也没有精力去处理那些人。

    秘书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刚要走,这时有医生急匆匆地朝着他们走来,叫了慕宗铭一声,“很抱歉,得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事情。”

    慕宗铭的脚步倏然停下,看着他,用一口流利的英文问,“是关于病人的?”

    “是的。”

    “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迟疑了会,对他摇了摇头,表示出了最终的结果,“任何治疗的方案我们都已经尝试,但结果仍旧很抱歉,这个时候我们不建议他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您可以带他回去,让他去做最后他想做的事情,度过接下来已经不多的日子。”

    然而听到这个并不怎么意外的回答,慕宗铭毫无商量余地的道,“继续救他,不管用什么办法。”

    “可是他现在……”

    慕宗铭凌厉的眸子扫了过去,“我说得很清楚了,没有到最后一刻他彻底的死了,谁也不准放弃,我要你们全力以赴的救他,什么办法都可以尝试,直到他最后一刻再也不会醒来为止。”

    “可这么做他会很痛苦……”

    “痛苦算得了什么,他熬不过去也得熬过去。”

    听着他这么说,医生迟疑的道,“我们研究出针对他这个病情到现在这个情况的最新治疗方案,只是由于危险性极大,从未投入实践当中……”

    “那就投到他身上来。”

    “可是危险性很大,当初研究出来的时候就遭遇了反对被推翻了,所以这个方案从来没有被启用,我们没有任何实际性的结果能证明得了这个方案成功之后具体能活下来的几率是多少,在动物上实验的结果是几率不大,但我认为有实验的价值,如果您非要一定让我们想办法救他的话,一旦成功的话病人起码还能活十年乃至更久。”他是整个美国麻省在这方面最有权威医生,说出来的话具有一定的分量,“只不过失败的几率比存活的几率远远大得多,一旦失败……他会立刻死去,连最后一点的时间都没有。”

    慕宗铭眸色都沉了,“失败的几率是多少?”

    “百分之九十五。”

    也就是只有百分之五的存活可能性,并且还是一个医学被推翻,没有任何实践,只在动物上实验过的方案……

    慕宗铭脸色紧绷,“其他的治疗方案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效果?”

    “是的,之前有一段长时间内他服用了黄曲霉菌毒素,导致他的癌变加,直接导致了他错过最好的治疗时间,之前的时候他自己也在别的地方接受了各个可用性方针治疗,但结果显而易见,在我们这里虽然有最先进的设备跟治疗方案药物,可他如今的状况令我们的治疗也束手无策,只能是不断的利用设备跟药物维持他的生命,但这长久不下去,他所剩下时间不多,所以如今要么是带他出院回去让他做最后想做的事情,要不然……就试试我们没有任何实践的方案。”

    “……这个方案需要准备多长时间?”

    “五天内会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医生说,“因为风险性太高,并且结果太过不容投入实践中来,我们需要您签下死亡协议书才敢动用。”

    慕宗铭倏然转身,气势凌厉凛然,“那就签字吧,立刻准备方案。”

    比起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的结果,即便是没有丝毫实际性的实践并且存活率不高的方案,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反正,都是要死的。

    不过是多一天跟少一天的区别,后者兴许还有活着的可能性,为何不试?

    可是五天后,当慕淮南被推进了完全隔离起来的手术室里,身穿无菌服站在一侧盯着这场经历了整整一天一夜手术的慕宗铭,在看到心电图滴的一声变成了一条直线之后,他连躺在手术台上闭着双眼的男人一眼都没去看,无声无息的走出了手术室。

    外面的秘书紧张地盯着他,“司令,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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