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龙门争斗 以剑为名-《一剑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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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浩昌倏地一掌挥出,绕身的气剑似乎都汇入了这一掌之中,顿时消匿不见,只见掌中气势大盛,剑气暴射而出。紫衣鼓胀,黑发飞扬,道道剑气,声势惊人,欲斩碎面前的那个人。人群中一阵骚动,那霸道的力量让他们一阵心悸。

    铁剑的光华突地一盛,张元宗一剑随意劈出,璀璨夺目的剑光如是一道匹练,腾跃而起,犹如武圣殿突然降下一道霹雳。朱浩昌面色微变,掌下的剑气顿时一阵震颤,刹那间紊乱相互攻伐直至消散。

    他性子沉稳,即使心中在意,也压制住那种烦恶,当机立断,或屈指连弹,锋锐异常的剑气扑面而去,或骈指斜划,擂场上剑气纵横。惊艳的剑气,宛如神仙法术,徒手间锋锐当道,地面尘土飞扬,剑痕星罗密布。

    面对朱浩昌疯狂的进攻,张元宗熟视无睹,那把铁剑仿佛成为天下的神兵,在他的手中总有一种神秘的魔力,它正在进行本不可能的事。朱浩昌此时所施展的龙门剑气是何等的霸气凛然,几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切阻碍都将如汤沃雪,轻易瓦解。

    按理说,普通的铁剑应是早该崩坏才对,可是张元宗似乎毫不顾忌,径直一往无前地挥剑,而那铁剑竟是斩碎纵横的剑气,丝毫未损。连带那位昆仑弟子也暗自纳闷,自己的铁剑何时成为江湖异宝了。

    一时间,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眩神迷。龙门剑气,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从朱浩昌的身体里迸射而出。整个擂场都充斥着凌厉的剑气,若是旁人只怕早已被绞碎,身死道消了,然而张元宗只身独剑,却在龙门剑气肆虐中安然无恙。

    望着张元宗闲庭信步的样子,朱浩昌心中的怒火又盛了几分,嘴角不由挂起一丝冷笑,轻蔑道:“一把剑就能让你无往不利?真是天真!龙门不过是一口井,你也不过是井底之蛙。你的自信,你的淡然,你的自命不凡,将会一一被我斩碎在尘土里。”

    话毕,只见他双掌结出各种手印,空气中隐隐躁动起来,一股宏大的威压缓缓推向张元宗,似要把他倾轧成血泥。张元宗轻喝道:“万法随心,心生万物,它已不仅仅是一把剑。你我的道不同,岂能以你之道度我之道。”

    朱浩昌冷哼道:“虚张声势!天下之大,岂是你所能想象,你等隐身山野,固步自封,自命不凡,哪懂得海纳百川。我的道早已超越了龙门的道,我的心已凌驾于你等之上!”蓬勃而出的剑气锐利之余,竟还带着难以想象的威势。

    张元宗只觉的自己面前是一堵雄伟的城墙,狠狠地向自己倾倒,那股无匹的力量让武圣殿的地面都有微微的震动。他心中颇为惊异,朱浩昌几乎将龙门剑气推向了一个极致的高度,在此一道上可谓天赋卓绝,难怪当年会被收入门墙。

    邻近众人暗自压制内心翻涌的气血,纷纷后退,这种惊天的威势已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云峥面无表情,望着场中一言不发,而白魔眉峰轻挑,微微点头,至于慧明、妙真五大派前辈以及些许江湖宿老已是心生惭意。

    张元宗仍旧是玉树临风,潇洒以极,轻描淡写地连挥数剑,也不见这几剑有何出奇之处。既没有星君星辰剑的璀璨夺目,也没有龙门剑气的霸道凌厉,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有心者内生朦胧的感悟,似是漫漫黑夜里突显的一丝光亮,可是难以抓住。

    铁剑划动的那些奇妙的轨迹,仿佛预示着什么,展现出秘魔一般的力量,撩动得心弦一阵颤动,顿时陷入其中。他们驱动内息暗自描摹张元宗出剑的轨迹,却总是茫然未有所得,不由心生焦急,最终引得内力逆行,气血乱窜,竟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吓得忙偃旗息鼓,冷汗直流。平复内息之后,又忙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

    朱浩昌铺天盖地般的攻击顿时被张元宗那几剑斩得七零八落,威压顿地,剑气萎靡。他双眼一眯,内心震颤,龙门中人当然不会让人失望,可是他超过了自己的预期,没想到他弃长用短,以一把铁剑对峙,竟丝毫不落下风。

    在常人的认知里,持有武器比两手空空占有优势,但是对于习得龙门剑气的朱浩昌而言,却是恰恰相反。龙门剑气,讲究不滞于物,百骸贯通,说的就是抛却外物,才能气运奇经八脉,衍生剑气。剑,反而成为了一种阻碍,一种约束。

    朱浩昌深知此理,见张元宗持剑相对竟是旗鼓相当,若是弃剑不用,又当如何,他竟有些不愿去想。另外,他发现了一件令他有些毛骨悚然的事,张元宗自始至终似乎根本没有驭使龙门剑气,而是一直施展莫名的剑法。

    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龙门还有其它武学不成,竟是都私传了张元宗。他心中的怒火突突地燃烧得更旺,一股难以抑制的恨意散发出来,老天为何如此不公。那曾经的师父告诉过他,龙门最重要的武学乃是一部《剑经》,已尽皆传授,难道师父欺骗了他。

    一时间,诸般的念头纷至沓来,扰得他心神一阵混乱,导致他出手间,剑气狂暴而凌乱,竟带有疯狂狰狞之意。张元宗微微皱眉,他哪里晓得朱浩昌本性自负而多疑,竟从他的剑法胡思乱想了这么许多。

    此时朱浩昌出手虽然暴虐狂霸,剑气蔚为壮观,却是及不上方才心境清明之时,张元宗轻松地一剑剑如冰雪乍融,破解了所有的攻势。突然间,朱浩昌幡然醒悟,抬头盯着张元宗,眼中毫无暖意,尽是一片冷酷之色。

    他的声音犹如千年寒冰,道:“龙门武学又有何了不起,江湖之大,奇学纷纭,比之高明的不知几何,我早已不屑。”此言竟是将龙门武学视为敝履,当真是惊世之语,尤其是见识过龙门剑气的群雄,顿时胸如遭鼓锤,惊得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朱浩昌对于龙门的情感极是矛盾,一边极力维护,自称龙门传人,一边恨其不公,轻言践踏。见到张元宗之后,他的内心翻江倒海,性子愈加偏激,激愤之情溢于言表,几乎陷入癫狂。

    场外,秦少游突然瞥见人群中有一鹤发童颜的老者,仙风道骨,手持“一挂破天”,赫然是自己新近拜的师父子虚真人。他曾言武林源有他不想见的人,所以不愿前来,不知为何他还是来了武林源,而且不知何时来到了武圣殿中。

    秦少游心生喜悦,忙起身来到子虚身旁,连忙施礼,请他来到几人这边坐下。子虚面露笑意,与众人寒暄几句,遂与众人一道同观场中比斗。隐约间,他的眼中含着淡淡的忧色,与他往日神态大相径庭。

    张元宗不知朱浩昌的情绪为何大变,只见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突然异象呈现。上空一个一丈方圆的气旋猝然形成,武圣殿的矗立千载的厚重似乎也沉沉压在这个气旋之中,而地面也开始微微震动,同时观心峰崖壁上石穴传出的啸声越来越盛,从武圣殿外传来,惊得众人莫名所以。

    头顶的压力越来越大,正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脚底的尘土扑面而起,仿佛有什么苏醒了过来。人群中忽然连连发出“哇”的声音,竟是有几位修行低微的忍受不了武圣殿中的威压,喷出几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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