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剑魔云珵 剑童常明-《一剑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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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早已目瞪口呆,云家子弟一向给人温和谦谦的印象,而此时被云珵彻底颠覆。剑光迷蒙,颇为邪魅,杀意如火山爆发,竟能与杀人无数的唐杀相抗衡,整个人都陷入暴走的状态。

    唐杀心中狂震,云珵一剑剑劈天斩地,势如猛虎,锋芒毕现,几乎难以抵挡。连连防守的唐杀,脸色愈加阴沉,作为杀手,他一向是杀伐决绝,勇往直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进攻,而此时他狠辣无情的剑仿佛龙困浅滩,虎落平阳。

    突然,他的眼中一扫凝重,玄磁剑兀自一颤,血光戾气被震散,露出剑本身的暗沉。戾气与杀意竟也在这时烟消云散,他摇身一变成为方才的儒雅之士,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杀手之王。

    玄磁剑刹那间变得浩瀚开阔,天高地远,仿佛要容纳四方天地,面对云珵狂风暴雨般的剑影,他粉碎枷锁,轻松地在自己面前布下一片海,浪潮涛涛,包容杀机。他的锐气、杀意、狂暴、无情都化成纯粹的辽阔。

    云珵忍不住赞道:“好剑法!没想到你竟然堪破杀手之境,回归本真,今天一战,好不畅快!”唐杀淡然道:“你的剑天下无双,我已是捉襟见肘,只好尽力一搏。”玄磁剑乌光熠熠,大开大阖,守得滴水不漏,弘大的剑势包围着云珵。

    张水衣目不转睛,惊异道:“唐杀的剑法怎么也变了,竟然如此厉害,困住了云珵。不知最终胜负如何?”张元宗浅笑道:“云珵就像一根矛,唐杀就像一面盾,到底是矛刺穿了盾,还是盾折断了矛,就看他们各自的本事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普普通通,来到张元宗等人近前,他向着莫忆低声道:“这位可是莫忆莫公子?”几人心中惊诧,不知此人为何找到莫忆。莫忆沉声道:“正是。”来人接着道:“在下受人之托,给莫公子捎一封信。”言毕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交给莫忆,然后转身没入人群,片刻间消失了踪影。

    莫忆有一丝纳闷,对送信之人也毫无印象,他按耐住心中疑惑,拆开信封,展开信笺,寥寥几语,顿时让他心似狂潮,浑身震颤,几乎握不住薄薄信笺。张元宗询问道:“莫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莫忆心神混乱,半晌才稍微缓和窒息之感,然后心绪不宁道:“我有一件急事需要去办,此刻就要动身。”张元宗忙问道:“可是什么棘手的事?需要帮忙,只管开口。”莫忆深吐一口气,道:“多谢,不过此事乃是家事,非人力可以解决。”

    张元宗明了,点头道:“既然事态紧急,我也不多言。”莫忆诚恳道:“能结交你们这些朋友,我感到很荣幸。今后若得空,我们南疆相见。告辞。”言毕,他一抱拳,起身匆匆而去。

    望着莫忆离去的身影,张元宗喃喃道:“南疆,南疆。”心中没来由涌起一丝异样。一旁的张水衣皱眉道:“比斗还没结束,莫大哥就走了,真遗憾,也不知何事让他如此着急?”张元宗闻言道:“今日比斗结束后,我们就离开武林源,去南疆可好?”

    张水衣欢喜道:“好啊,听说南疆的人土风情独特,早想去见识见识,顺便也可以给莫大哥一个惊喜。”张元宗暗想,明日反正也要离开武林源,去南疆也是不错的选择,中原地区就让云峥帮忙寻寻小弟。

    场中的两人斗得难解难分,陷入了胶着状态。五大派的年轻弟子自诩名门,未下山前只觉天下没几个高手,目无余子,心气颇高。可是经过一轮轮的比斗,他们早已冷汗涔涔,心有惭意,特别是云珵与唐杀的大战,早已磨去了他们的傲气。

    两人斗至五百招之际,唐杀的剑更加炉火纯青,而云珵的气势愈涨愈强,几乎达到顶峰,他的剑早已发狂了。就在此时,他一剑向唐杀劈去,剑上的锋芒几欲破空而去,穿金裂石,威不可挡。

    唐杀面色大变,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爆发力,姑且不论剑的无匹锋芒,此刻那剑上的力量就令人心悸,似乎要把他碾压成肉泥,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抵挡得住。玄磁剑蓄势出击,角度、速度、力量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形成最巧妙的结合,其威力达到无法估计的地步。

    剑气狂飙,剑光四射,两团光华碰撞在一起,闷响传出,仿若山崩地裂,惊得众人忍不住后退。唐杀内心骇然,剑上传来的力量席卷而来,他不由退后三步,堪堪抵住对方的攻势,然而还未待他回过神来,惊天的第二剑转瞬就到了眼前。

    本以为刚才那一剑已是云珵的最强一剑,出手后应当有短暂的停歇,可是对方竟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趁机第二剑强势而出,由此可见云珵游刃有余,竟还未达到极限。

    这第二剑比方才又强上一分,唐杀心思电转,心兀自一横,至强之剑勉强击出。然而,他只觉迎面而来的狂暴力量似乎要吞噬了他,玄磁剑几欲脱手,就在这最凌厉的攻势面前,他的心忽然有些失落。剑是他忠实的伙伴,作为一个杀手,剑就是他的第二条命。

    可是这一刻,他的剑在他一生中第一次颤抖,几乎要失去了它。当年,他就是用这把剑斩断了他与一线天的关系,脱离了那个杀手组织,从此轻松逍遥,如果不是遇到朱浩昌,也许他会游戏红尘一生到老。

    此刻,他引以为傲的剑,在云家云珵的剑下,开始从自己的手中松动,他心中一片幽暗。在第二剑爆发之后,他又后退了三步,遍体如针扎,寒芒冷涩。就在云珵第三剑倏然而出之时,唐杀黯然道:“我输了。”

    也许在众人看来,唐杀不过是暂处下风,胜负如何犹未可知,可是对于胸有傲气的唐杀来说,他只能息剑认输,这也是他的傲气使然,见不得自己坚持之后的难堪。

    云珵戛然收剑,漫天光华消弭,疯狂激烈收敛,又恢复了那个玉树临风,散漫自在的云家闲人模样。他淡淡地望着唐杀,并不言语,他知道此时的沉默是最合适的,无论什么言语都不是对方所需要的。

    杀手之王落寞地回到龙门,朱浩昌神情平淡,即使强如唐杀都败了,也不见他有何异色。他对着唐杀轻语了几句,却不是到底说了什么,只见本来有些哀愁的唐杀,眼眸蓦然亮了,然后扪心思索着什么,失败的黯然一扫而空。

    张水衣疑惑道:“龙门真是奇怪,最后竟然留了个剑童,真不知道那朱浩昌是怎么想的。”原来四方比斗,人数规定七人,连胜三局者可调息后另再上场,留在最后的应当是各方最厉害之人,可是龙门竟然留下了一个剑童,殊为怪异。

    时至此时,白魔、朱浩昌、云珵、张元宗四人还未出场,但想必定会是七人之一,另外太一教长老冼星海和张元宗之妹张水衣连胜三局,龙门还有一个剑童也未出场,云家云珵则刚胜一局,四方皆余二人之数。张元宗淡然道:“只怕不只是剑童那么简单。”

    张水衣叹息道:“我刚才杀了他们一个剑童,他们肯定恨不得杀我而后快,待会上场,定要做个了断。”张元宗眉峰一紧,断然道:“接下来都交给我,你就不必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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