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美人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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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大夫今日受伤了,只怕没法看诊,穆公子若是不急的话,方便将地址留给小的,徐大夫跟小的明日定亲自登门拜访。”

    穆寒淡淡道:“既然这样,我们明日再来。”

    说完,卫展黎推动轮椅,便要离去,还没走出门口,内堂便冲出来一个伙计,赶到他们面前,气喘呼呼道:“徐大夫请三位贵人到内堂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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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带着他们进了内堂,房门被打开,桑柔一眼便看到了脸色苍白、头上包扎着白布的徐鹤轩,站在圆桌旁边,一脸温和平静地看着他们。

    窗外温和的阳光照进来,投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折射出一个有些单薄的影子,那张俊秀的容颜,在阳光下,看上去似乎越发的白皙,可那嘴角下的温和,却无端让人想起了“温润如玉”四个字。

    他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她身前、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子,在门关上的那刹那,他朝着穆寒鞠躬抱拳道:“草民徐鹤轩拜见首司大人。”

    穆寒缓缓抬眸,看着他声音低沉道:“不必多礼,本官若没记错,我跟徐大夫应是素昧平生。”

    徐鹤轩伸手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大人没记错,草民与大人今日之前的确不曾见过面。”

    穆寒哦了一声,似乎很好奇道:“那徐大夫又是如何一眼猜出本官的身份?”

    首司大人声名虽在外,但能见到他容颜的人却不多,加上他今日只着了便服,马车也是极其普通的,所以一路过来,并没有人猜到他的身份。

    “草民之所以能认出大人,原因有二:一是早些日子听秦姑娘提起过到审察司当仵作的事情,方才听伙计提到秦姑娘是同一男子坐马车而来,便猜到了一二;二是在这盛京里,坐轮椅同时又具有仙姿风骨的人,只怕只有首司大人您一人。”

    穆寒看着他,幽幽道:“徐大夫心思缜密,非一般常人能比。”

    “大人谬赞,行医之人,须得心思缜密,否则任何一个差错,都极有可能将救人之事变成了杀人。”

    穆寒闻言,不置可否,卫展黎推着他到圆桌旁边后,并未像往前那样到外头等待,只安静地站在一边。

    穆寒落座后,徐鹤轩对站在穆寒身后的桑柔,浅笑道:“秦姑娘也一起坐下来喝杯茶吧?”

    她扫了徐鹤轩一眼,摇头道:“不用了,我站着便好。”

    她的话刚落地,便听到轮椅上传来低沉的声音道:“你也坐吧。”

    他说这话时,并未回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是如何想的,只是她转念一想,就算他此刻回了头,她也未必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只顿了那么一下,她便选择了服从,并在离他一个位置的下座处坐了下来。

    她刚坐定,抬眸间便看到穆寒幽深的长眸扫了她一眼,那眸色幽深难辨,意味不明,她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徐鹤轩在她落座后,方在她对面的位置也坐了下来,将沸水缓缓注入青瓷茶盏中,再分别倒入青瓷小杯中,双手奉到穆寒面前,穆寒双手接过,轻啜了一口,细嚼慢品了一会方道:“清淡雅致,回甘无穷,好茶。”

    “这茶是深山野林采摘的野生茶,虽不及御用茶品名贵,但胜在风味独特,少了人工雕琢的痕迹,多了几分浑然天然的幽香。”他说着,将另外一杯双手奉到桑柔面前,“秦姑娘请。”

    桑柔站起,微微行了个礼,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眉头不着痕迹蹙了蹙,眼前两人都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两人是为品茶才相聚到一起。

    徐鹤轩嘴角含笑,捧杯陪饮,两杯下肠,方开口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人此番光临寒舍,可是有什么事?”

    穆寒微一颔首:“听闻徐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本官有腿疾多年,今日特来请徐大夫为我把一把脉。”

    说着,他掀开袖子,露出手腕,平放于桌面上,那样子倒像真的是来看病一般。

    桑柔一早就知道他过来妙春堂的目的并不单纯,完全是冲着徐大夫而来,可如今听到他不提案情,反而往医术上拐,眉头不禁又蹙紧了三分,莫说穆府中有医术高明的辛大夫,仅凭卫展黎没有离开房间这点,便可知道他并不相信徐鹤轩,只是他这番声东击西,又是为了什么?

    徐鹤轩嘴角含着从容的笑容,似乎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站起来转坐到穆寒旁边的位置上,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穆寒的手腕上,微微合目,细心诊断。

    “正常的脉象应是和缓有力,不沉不浮,不迟不洪,节律均匀,而大人的脉象混乱异常,时缓时急,时有时无,实在令人费解。”徐鹤轩说着,忽然猛地睁开眼睛,温润地双眸看着穆寒,缓缓道:“大人是否曾经受过重创,以致经脉全断?”

    穆寒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峻的长眸看着他,半响才微微点头道:“徐大夫果然名不虚传,我的腿疾便是在经脉断后落下的后遗症,不知徐大夫可有医治的方法。”

    桑柔心头一凛,经脉全断!那种切肤之痛绝不亚于十大酷刑的凌迟!

    她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将一个人的经脉全毁,却不取其性命?又是怎么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在经历了这样的折磨后,在谈起曾经的苦难时,一脸的风轻云淡?

    她曾以为他是天之骄子,倾城的容颜、过人的智慧、高人一等的身份,所以她以为他如此倨傲,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未曾想过,这让人羡慕的背后,竟是一片不堪想象的狼藉。

    “草民医术有限,不能为大人解忧,还请大人赎罪。”徐鹤轩垂首作揖,站在穆寒背后的卫展黎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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