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伤离别-《江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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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震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叫道:“李兄弟,请等一等!”

    “什么事?”李伙计微笑着转过身来。

    “问你一个事:这两日怎么不见王神医呢?”

    “他正忙着呢!这次出征回来,伤者多得不得了,他天天都忙着治疗那些伤者呢!”

    “哦。”东方震目光闪动,“那他现在在哪里?我想去向他老人家辞行。”

    “师傅早吩咐过了,叫你不必去向他辞行!”

    “这怎么行?我一定得当面道个别!”

    李伙计微笑道:“师傅最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啦!真不必去,去了他老人家反而不开心!东方少侠,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那好吧!”东方震无可奈何,想了想问:“李兄弟,我想再向你打听一个事:上官盟主的家在哪儿呀?”

    “哦?……你也是想去给我们盟主道别么?”

    东方震点点头。

    “这……”李伙计有点迟疑,“前日上午,盟主……来过我们太医馆,询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走,师傅说至少还得两日。……盟主听了,怒气冲冲地说……说……”

    “说什么?”

    “东方少侠,您听了可别生气呀!”李伙计支支吾吾地道:“盟主当时说……说……‘这臭小子,老子一刻也不想让他再呆下去了!叫他赶紧滚!’……”说到这里,盯了东方震一眼,见他面色难看,安慰道:“东方少侠,我们盟主是火爆脾气,你别介意啊!其实,他老人家平日对人很不好的!……师傅为了你的身体,拼着被臭骂一顿,为你争取了这两日……最后,盟主倒是答应了……所以……”

    “我明白了!”东方震料想是因为晴儿的事令他大发雷霆,心下愧疚,咬着下唇点点头,“好,我不会去自讨没趣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直至那伙计走了顿饭工夫后,东方震仍呆呆的坐在床边。

    临别在即,几位救命恩人却要么不在,要么避而不见,连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机会说,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尤其令他难过的是,上官晴居然也没有来。他心中有点酸楚,同时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唉,看来真是伤透人家的心了!”东方震心里叹息,苦笑着喃喃自语:“再见又如何?彼此都徒增烦恼而已!……这样不是最好吗?干净利落!”

    他猛的站起身来,抓了长剑和包袱,大踏步出了太医馆。

    

    东方震牵着马离了太医馆,边走边四处张望,潜意识里还是希冀能见到上官晴或是云相杰。

    眼前是一个颇大的广场,广场边有两条被翠绿的柳林簇拥着的大道,一直延伸至远方,看来应当是通往外边的道路。

    广场上人不少,有的在搬运货物,有的在快步而行,也有几团训练着刀枪的帮众,不时发出整齐划一的“嘿……杀……”声。

    东方震到了广场边,不知该往哪条道走,正踌躇间,迎面过来了三名巡逻的卫士。

    “请问:往西北去,应该走哪条道呢?”东方震微笑着向他们拱手。

    那三名卫士见眼前是个陌生人,有些疑惑的互望了一眼,一名卫士指着左边的那条大道说:“喏,那边。”

    东方震道了谢,翻身上马而行,那马甚是雄健,撒开四蹄跑得又快又稳。

    转眼间行出二里许,柳林道尽;出了柳林道,转入一条河畔的大道。

    东方震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吁”的一声勒停马,回身望向那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地方。

    看清楚了,原来它背枕环山,前临河谷,连绵的屋舍错落有致的散布于山林间,看起来既雄壮,又幽雅。而身边这条清澈的大河,正是向它铺展而去的。

    东方震怔怔的望了半晌,空洞洞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丝留恋之意。

    “别了,晴儿!”他猛然勒转马首,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之上,策马飞奔而去。

    右首是青稠绿带般的大河,舒舒缓缓的流淌着;左首却是褐红色的山岩,嶙峋陡峭,宛丝斧削。东方震有一种正奔跑于一边是烟雨江南、一边是千里戈壁的画廊中的感觉。

    跑了数里,仍在画廊中,似是没有尽头一般。

    东方震有点不确信起来,幸喜前头的河面上有只拉煤的小船驶过来,一名黝黑精瘦的船夫正吃力的划着木浆。

    “请问大哥,我要去西北,走这条道对么?”

    “对头。”那船夫停手擦了擦汗,“再走三四里,出了这段河谷,左边那条大道就是往西北方向的。”

    东方震依言而行,出了河谷,地势渐高,却逐渐平缓开阔起来;垅田、禾地也逐渐多起来,辛勤劳作的农人随处可见。

    火红的太阳已升至半空,但阵阵微风拂面,倒不令人感到炎热。

    禹禹而行的东方震忽然有一种回到了人间的感觉,心情既兴奋,又有一丝惆怅;于是勒缓马,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轻哼着《远路的阿哥归来了》的家乡民歌。

    身后骤然响起了马蹄声。东方震微诧,回头望去,但见一名三十余岁的精壮汉子一边控马飞奔,一边焦急的望向自己这边。

    “东方兄,请留步!”那汉子在马背上朝他挥手。

    东方震惊讶的凝目一看,但觉此人面容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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