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女阎罗-《江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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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女尼迅速跟了进来,一人扶过淑贞,一人将瑞儿抱到她面前。

    淑贞几疑是在梦中,呆呆地望了望红衣女郎,又看了看身边那两名女尼,“你们是?”

    “阿弥陀佛,女施主,受苦了!我们是来救你的。”君贤师太合什。

    淑贞忽然省起来,一把抱过瑞儿,见他双目紧闭,呜咽着惶急地叫道:“瑞儿,瑞儿……”

    “女施主别紧张,他只是中了迷药,睡一会儿就好了!”另一名女尼轻轻拍了拍她臂膀,安慰道。

    淑贞定了定神,忽然双膝跪地,连连叩首。

    君贤轻轻地把她托起来,温柔地抚着她的秀发道:“女施主别怕,我们马上惩罚这几名恶徒!”

    猫头鹰见这红衣女郎武功高强,脸色阵红阵白,心里打鼓,强笑着抱拳问:“请问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红衣女郎怒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伤天害理之辈!你们都等着受死吧!”

    四人惊惧,慢慢往墙角退却。

    猫头鹰收起讨好的笑容,眯眼狞笑道:“听着,我们是‘下山虎’贺松岗贺六爷的人,你敢?”

    “哦?为什么不敢?说来听听!”红衣女郎收回正要挥出的软鞭,环臂抱在凸兀的胸前,饶有兴趣地问。

    猫头鹰以为唬住了她,挺了挺胸道:“女侠是外地的吧!告诉你,我们贺六爷乃是邝知州的外甥,二郎拳门掌门魏翼飞的得意弟子!‘凤栖楼’和‘若狂坊’,就是他老人家开的!说起来你别怕,整个小汉铺,都是我们贺六爷说了算!”

    “‘凤栖楼’?‘若狂坊’?那都是做什么生意的呀?”红衣女郎盯着猫头鹰微笑着问。

    “‘若狂坊’是个赌场,”猫头鹰怯怯地看了红衣女郎一眼,嗫嚅道:“‘凤栖楼’是个……青楼。”

    “哼,你们是准备将这位大姐带到‘凤栖楼’去的吧?”红衣女郎语气转为冰冷。

    “不……哪里哪里!不敢,不敢!”猫头鹰连连摇头,“女侠,我们可以走了吗?”

    红衣女郎仿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走?做梦!”

    猫头鹰忽然纵身而上,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向她当胸刺落。

    匕首忽然间就到了红衣女郎手中,血花迸溅,猫头鹰惨叫一声,右手已被切下。

    红衣女郎毫不容情,信手一划,猫头鹰咽喉鲜血汩汩,缓缓跪倒。

    “别杀人!”君贤忙出声制止,已然来不及,轻声叹了一口气。

    何七等三人见她出手狠辣,连比自己武功高得多的郝三,一个照面就被杀死,吓得心胆俱丧,“扑通”跪地,“咚咚”磕首不迭:“女侠饶命呀!女侠饶命呀!”又听君贤师太阻止她,忙又对着她磕首:“师太救命呀!师太救命呀!”

    “啪”的一声,华老四头上挨了重重的一鞭,天灵盖破裂,扑倒在地。

    何七和干瘦青年吓得脸色煞白,“嗷嗷”哭叫着往里屋逃窜。

    “牲畜不如的东西!不杀你们,天理难容!”红衣女郎挥鞭缠住干瘦青年的脖子一扯,将他拉得仰倒在地,飞身而起,“喀嚓”一脚重重地踏在他胸口之上,干瘦青年满嘴鲜血狂喷,转眼气绝。

    何七刚奔进卧室,忽然左脚踝一紧,接着被一股大力扯得平飞而出,扎手扎脚地扑倒在地,紧接着后心如中铁杵,五脏六腑似已被踏得支离破碎,立时眼前一黑,只能再世为人了。

    “哎!真是的!师妹,你下手太重了!”君贤连上前阻止了两下,却都没红衣女郎快,摇头着喋喋抱怨。

    “君贤师姐、慧闲师姐,麻烦你们照顾好这母子俩,我去找那个什么老虎!”红衣女郎余怒未息,大踏步走出。

    “嗨……什么?林师妹,这几个恶徒都让你给杀了,还不够么?”君贤追上去拉住她,急声道。

    “别拉着我!还远远不够呢!”红衣女郎怒气冲冲,一肘甩开她。

    “可是,师妹,我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呀!哪有工夫在这里耽搁?”慧闲也劝阻。

    红衣女郎沉吟了片刻,道:“这里之事,耽搁不了多久的!你们放心,误不了事的!”

    二尼见劝她不住,无可奈何地道:“下手别那么重了,我们在北面的镇口等着你。”

    “我自有分寸!”红衣女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

    ※※※

    小镇东头,矗立着一栋红墙碧瓦的三层木质高楼,朱漆大门上方悬着一块楠木大匾,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凤栖楼”三个字。

    刚进午时,对于青楼女子们来说,此时不过是她们的早晨而已。

    她们相继起了床,对着铜镜慵懒地梳了头后,慢慢整理着房间,并点上檀香,熏香房间,为新一天的工作做好准备。

    “呸!肮脏的臭婊子!丢祖宗的脸呀!”斜对街的首饰店老板看了一眼凭窗眺望的一名姑娘,不屑地骂着,但他忘了,自己的首饰,绝大部分是供给这楼里的姑娘们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些姑娘们养活了他。

    许多人认为,这些绮罗珠履的姑娘们,每日都能大把大把地自客人手中接过银钱,一定都富裕得很,但他们哪里知道,她们只不过是替老板接过了钱,真能留到自己手中的,那是微乎其微。等到她们年老色衰时,除了能留下这身光鲜的衣服外,往往穷得根本无钱治疗在青楼工作这些年落下的疾病。

    天下的苦命人又何止她们?比比皆是。

    那些家缠万贯、志趣高洁的人们,你们可以鄙夷这些地位卑贱、赤贫如洗的人们,可你们要扪心自问:自己的思想和行为真配得上“高尚”二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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