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所谓相思-《逆水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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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彻站在龙案前两步远,眉目俊秀如斯,宽袖平举过头,盖住了他的神情,我的目光落在他弯身而露出一小块后颈上,他的声音幽幽传来,似乎疑惑很久:“陛下,为了容熙,值得吗?”

    他的意思大概是,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忘情的药水,明明有一千种忘了他的方法,为什么非要出宫。

    我不敢喝忘情,我不想忘记容熙,我怕我忘了他以后会对他冷漠,对他不好,我不想再伤害他,不想让他再为我流泪。

    很小的时候母亲把个子小小的容熙带到我面前,告诉我这是需要让我用一生去呵护的人,而不是让我现在这样对待他,让他离开我的方法有许多,但我没有看他落泪却不去理他的决心。

    沈彻又问:“但是…即使陛下可以忘记容熙,那容熙呢?”

    “朕给他用了忘情,方才去找他,在他枕下取出这枚同心结的时候,他问朕是不是想要。”

    沈彻抬了头望我,待我的后文。

    “这枚同心结是他六岁时朕送给他的,十二年了,他没戴过一次,方才他给朕戴上,说朕戴着好看,送给朕了。”

    沈彻清冷的目光落在同心结上,颇讽刺的笑了:“陛下八岁时就晓得与人结缡定情,结打的真不错。”

    我有些生气,把结砸到他身上,“你若觉得不错,便赏给你。”

    沈彻冷冷看我半晌,竟蹲下去把结捡了起来,揣进怀去,声音依旧淡淡的道:“谢陛下赏赐。”

    出宫的事宜沈彻会安排,他做事滴水不漏,我很放心。

    我放不下的是容熙,他现在看着我的样子淡然许多,以前他常来找我,现在偏好窝在宫里读些诗词,每次隔窗望过去,他灯下的影子虽单薄许多却不再郁郁寡欢了。

    他放下了。

    次日早朝柳无庸劝我纳一个侍君,若不娶容熙,便娶一个喜欢的,把他放出宫去,何必这般折磨他。

    我望着头顶上先帝御笔亲提的君临天下大匾,叹了口气,“丞相大人说得有理,这事就由柳相去办。”

    容熙是我看顾了十几年的弟弟,他出嫁那天,我背了一只小小的行囊,连夜出了陌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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