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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何美娜一人扶着一个，慢慢地走出了那个像炼狱一般的地方。

    ……

    事到如今，肯定要先去疗伤。

    一辉说他在本地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有点交情，去他的诊所先看看再说。我们四个人里，他的年纪最大，就听从了他的建议。

    何美娜打电话叫来了一辆三轮车，那个时常接她下班的师傅看到我们的模样，不肯让我们上车，她好说歹说求了半天又加了50块钱，他才同意载。平常这个价格足够绕我们县城跑10圈。

    最后，车子把我们载到了县城中心一家吴氏诊所的门前。当时已经11点多了，诊所早就关了门。何美娜按着诊所上写的医生电话，拨了电话，通了后放在一辉嘴边说了几句。

    诊所门前的灯亮了，里面传来了开门声。

    其实，早在看到那个“吴氏”的吴字时，我就应该有预感，但是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整个人还在惊惶后怕中，根本没去注意这个细节。

    直到吴宣达开了诊所的门，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还傻乎乎地想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吴宣达学长？”何美娜见到他也很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你也是一中的学生？这是我家里开的诊所呀。你们怎么了？进来吧。我爸都睡下了，你们要等一会儿。”

    吴宣达把不锈钢推拉门拉开，侧身让我们进去，他跟一辉认识相互间还打了个招呼。

    从墙上挂着的旗帜牌匾，可以看出吴家是中西结合的医生世家，他们一家人就住在诊所的楼上。

    我和何美娜把一辉和祁汉东两人放到了里间两张病床上。

    吴宣达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棉花、纱布、碘伏、剪刀等等东西，从他熟练的手势来看，平常没少帮家里的忙。

    吴宣达的爸爸从楼上下来了，他的五官跟吴宣达有点像，穿着一件白色的盘扣唐装，清风道骨很飘逸脱俗的感觉，相貌却很年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说他是吴宣达的哥哥也肯定有人相信。

    他上前大概地看了看一辉和祁汉东，神情严肃地对一辉说：“你们是遇到抢劫的，还是去打黑拳了？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子？应该都有内出血，得去医院照CT。”

    一辉坚持：“吴医生，我以前都是你看好的，这次不行吗？”

    “快去吧，我这边设备不够，留在我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就麻烦了。”

    “吴医生，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你就看着治，什么后果我都不怪你！”一辉再次恳求道。

    大家也知道，现在去医院动不动就是几千上万块钱，这钱我肯定是负担不起的，但我没想到一辉都那么大了却也是一样。不过，我想到他已经欠了郑炳荣30万块钱，也就理解了他这种要省钱的想法。

    吴医生给一辉按压了一下腹部，说他的情况还好一些，吃些止血抗炎症的药应该能治好。之后就娴熟地帮祁汉东缝合了一下伤口，坚持让我带他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因为他伤的是脑部，那可轻视不得。

    我只好把祁汉东从床上拉了起来，扶着他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外街道上，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我回头一看，吴宣达开着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他停好车，从车上走了下来，说：“上车！我送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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