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九 和尚保镖怪话多-《柳三哥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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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曹阿元与**狼,则与几十名帮徒在旁袖手观战。

    叫不醒哈哈大笑,道:“这大概就是七杀手的‘七杀天罡阵’吧,好玩,别人怕它,老衲却不怕,别说七杀天罡阵,就是七十杀,七百杀,其奈我何,老衲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白毛风阴沉着脸,吟道:“七杀天罡死亡阵,铜墙铁壁金汤城,进来容易出去难,身首异处赴鬼门。”

    随着他的念叨,以白毛风为首的七人,催动阵势,向叫不醒发起了波又一波的搏杀。

    几十个回合下来,叫不醒将拂尘挥得唬唬生风,护住周身,左冲右突,却休想冲得出阵去,他唠叨道:“这鬼阵真有点邪门,怪不得祁连刀神齐大业也命丧此阵,不过,你等七人打一人算不得英雄,有种就单挑独斗,不过,你等七人中,没有一人有资格与老衲比武过招,老衲要是困死在此阵之内,死得真不是个名堂啊。”

    谋财狼道:“真滑稽,死还有名堂不名堂的呀,死就是死,叫你别进来别进来,偏偏要进来,现在想出去了吧?没门喽,认命吧。”

    一百个回合下来,刀剑密集,如急风暴雨般袭来,叫不醒打叠精神,挥舞拂尘,护住周身,冷不丁,突然发难,拂尘招式急变,一式“席卷天下”,真气磅礴,荡开一个口子,踊身欲出,岂料,刀剑之阵,绵密如网,立时又从四面八方劈头盖脸罩来,若是冲出去了,势必会受伤中刀,一旦受伤了,若被白毛风等人追上,没有接应的帮手,就有性命之忧了,当初祁连刀神齐大业,据传就是这么死的,千万不可造次,亏得叫不醒变机的快,脚下一点,抽身后退,一式“密不透风护莲座”,逃过一劫,却还是慢了一慢,肩头的棉袄,被七杀阵的刀剑划开了一道口子,白花花的棉花,暴露在衣服外,幸好未伤及肌肤。

    叫不醒道:“白毛风,其实,七杀阵也没啥,老衲冲不出阵去不假,老衲困在阵中,挥舞拂尘,闪避腾挪,料你等也拿老衲没招,咱们算是打了个平手,这么玩下去,真没劲,老衲不玩了,你快撤阵吧,你要走,老衲也让你走,不拦你啦,你看怎样?”

    白毛风道:“和尚,你怕啦,哈哈。”

    叫不醒道:“怕啥怕,你不要搞错哟,不是老衲怕死,是老衲怕失信。”

    白毛风呆了一呆,道:“失信?!此话怎讲?”

    在双方对话期间,打斗攻防,却依旧激烈。

    叫不醒拂尘在头顶一搅,一式“金钟罩顶”,护住上盘,道:“老衲与柳三哥有个约定,要比个武功高低,来个颠峰对决,给江湖一个交待:当今江湖,究竟谁是天下武功第一。要是老衲一个不当心,死了,柳三哥一定以为是老衲怕比武输了,面子上下不来,为了逃避颠峰对决,故意去闯七杀阵,寻短见了结自己。老衲若死在阵内,唉,那可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百口莫辩哟,阿弥陀佛。对,白毛风,老衲要求撤阵,不玩了,免得见笑于柳三哥。”

    白毛风一边催动阵子,刀剑如潮,汹涌澎湃,一边冷笑道:“你当是小孩子摆家家呀,不行,真要出去,有个条件。”

    “啥条件?”

    “叫我一声爹。”

    众匪哄堂大笑,叫不醒面红耳赤,一招“金刚掸尘”,向白毛风脸面拂去,呜一声,那一招竟如虎豹般扑噬而来,白毛风吃了一惊,差一点着了道儿,要真被他扫中了,脖子肯定歪了,变成歪头申公豹了,那可糟糕之极,于是不免暗生退志。

    叫不醒道:“老衲乃少林高僧,怎能受此侮辱,不行不行,断乎不行,宁可死了,也不能做这等没脸皮的事。唉,换个条件试试嘛。”

    此时,白毛风觉得肩上刀伤隐隐作痛,想必弟兄们身上的刀伤也经不起折腾呀,与一个痴颠和尚无谓纠缠下去,伤口随时有破裂流血的可能,万一柳三哥等人赶来,弟兄们可就全挂了,须尽快结束纠缠,才是上上之策,嘴上却依旧绝不饶人,道:“可以,本帮主再给你一个选择,否则,你就只有一死了。”

    叫不醒道:“说来听听嘛,说来听听又不要紧的,卖啥关子呀,想说就说,想做就做,爽快麻利,才是条汉子。”

    双方虽是在一问一答,天罡阵的铰杀,却一点儿也不松动,刀光剑影,如长江大河的波涛,滚滚而来,这个叫不醒,真是个可恨之极的人,当初,要是没有他出手救柳三哥,也许,如今柳三哥与南不倒早已归道山了,我方也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叫不醒虽有些假痴不颠,却双眼炯炯有神,手中的拂尘舞得水泄不通,他知道,只要一不小心中了一刀,自己的动作就会变形,紧接着,一切就将归于圆寂。

    圆寂是一种美的境界,但倒在乱刀下的圆寂,却一点儿也不美。

    况且,跟柳三哥还没比过武呢,不能跟柳三哥比武过招,那可真比死还难过。

    白毛风道:“只要你肯做本帮主的保镖,把本帮主一行护送到一个地方,到了地头,咱们之间的账就算两清了,你该干啥干啥。”

    “什么地方?”

    “这个,暂时要保密,到了地头,你虽不当保镖了,也要发誓保密。能做到吗?”

    “能。那地方有多远?”

    “约摸三四千里。”

    叫不醒沉吟片刻,道:“行。”

    白毛风道:“要是柳三哥追上来,你就要打他回去。”

    叫不醒道:“老衲可以劝他回去,毕竟老衲与他比较说得来,实在劝不回去,可以打。”

    白毛风道:“这个随你,总之,不能让他靠近本帮主,别人追上来,你也要打他回去。”

    叫不醒道:“先劝后打,这叫先礼后兵,出师有名。”

    白毛风道:“你在做本帮主保镖期间,要将保护本帮主的生命,视为第一要务,须服从命令听指挥,不得自说自话,自由散漫。”

    叫不醒道:“这个老衲懂。”

    “也就是说,你答应当本帮主的保镖了喽?”

    “答应了。不过,你就不怕老衲事后反悔么?”

    白毛风道:“当然不怕,不对,不是不怕,是不会。因为,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一旦答应了别人,会千方百计去兑现承诺。”

    叫不醒道:“老衲吃不消了,你不要给老衲戴高帽子好不好。不过,老衲也有个附加条件。”

    “说来听听。”

    “当老衲在与柳三哥等人动手时,暗杀帮的人不得趁机袭击柳三哥等人,暗杀帮的人应溜之大吉才是,老衲只是答应当你的保镖,保你平安而已,并没有答应帮你与好人作对,你若违规,老衲会反过来,帮柳三哥打暗杀帮的人。毕竟,老衲是个明辨是非的人,知道什么叫黑白善恶,正邪忠奸,帮你是因为职责所在,而不是真心相助。”

    白毛风大笑道:“有趣,有趣,叫不醒原来是个明辨是非的主儿,佩服佩服,行,本帮主答应你的附加条件。”

    叫不醒道:“谢谢。”

    白毛风哈哈大笑,随即喝令:“撤阵。”

    一声令下,身形晃动,七条身影收起刀剑,各自向后掠出丈余。

    于是,净空发痴叫不醒就这样成了白毛风的保镖。

    白毛风道:“弟兄们,咱们这就走,那只黑猫万一活过来了,又从后面追上来,那就麻烦了。”

    ***

    野山猫二黑身中毒箭,危在旦夕,要不是遇上南不倒,二黑是死定了。

    南不倒取出二黑身上的毒箭,洗净它身上的血污,将伤口精心缝合,并敷上了南海的生肌续骨灵药,又将二黑的伤口,用柔软的绸布包扎妥当,当时,二黑十分虚弱,只是眨了眨碧绿的眼睛,张了张嘴,想叫一声,表示感谢,却叫不出声来,随即,闭上双眼,昏睡了过去。

    南不倒解开怀抱,将二黑放入怀中,跟着柳三哥等人,在白云下洞搜寻白毛风等人行踪。

    当天,搜寻到深夜,无果。柳三哥等人,用随身携带的干粮,就着温泉果腹,并在温泉旁打盹将歇,南不倒将二黑放在身边,发觉二黑的呼吸十分匀停,知道二黑有救了。

    翌日,洞外的大烟泡象是停歇了,白云下洞的孔隙里,不见了飞雪,反倒透进来几道明艳的阳光,看来,洞外天气不错,其间,二黑一直在呼呼大睡中。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梅欢欢道:“哎,看来要找到白毛风,有点难。”

    丁飘蓬道:“二黑要是伤好了,白毛风就没个跑。”

    梅欢欢道:“要是白毛风出洞了,昨天刮那么大的大烟泡,早把白毛风的气息吹个一干二净了,二黑就是伤好了,想必也找不到白毛风了。”

    丁飘蓬道:“二黑可神了,能找到。”

    梅欢欢道:“三哥,你说呢,二黑伤好了,能找到白毛风吗?”

    柳三哥道:“是啊,难说啊,大烟泡刮得太凶了。”

    李有忠起身道:“这洞真古怪,咱们再找找。”

    正说着,二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叫了一声,梅欢欢囔囔道:“哇,二黑伤好了,好的真快。”

    柳三哥从怀里掏出干粮,扔给二黑,二黑吃了几口干粮,就不吃了,跛着腿,走到温泉旁,咕嘟咕嘟,喝了不少温泉水,“喵呜”叫了一声,碧绿的双眼,焕发出异彩,显得十分精神,又跛着,走到地上的干粮旁,把干粮全吃了。。

    南不倒叹道:“昨天,二黑流了太多血,如今,它在补充体液呢。”

    二黑摆了摆尾巴,伸了一下懒腰,鼻子嗅着地面,向洞深处走去,它走得有点跛,有点慢,柳三哥等人跟在二黑身后,鱼贯而入。

    梅欢欢道:“二黑在找白毛风呢。”

    丁飘蓬道:“不过有点慢。”

    梅欢欢道:“也许,白毛风早就跑远了,这可怎么好呀。”

    丁飘蓬道:“追。”

    山洞中的小径,一直向上延伸,二黑一跛一跛地前行,白虎罗布泊擎着一枝火把,紧跟在二黑身后,良久,二黑来到山洞尽头的一处石壁前,叫了两声,退到了一旁,众人一阵惊喜,料想白毛风定在石壁之后,罗布泊推了推石壁,却纹丝不动,柳三哥上前,接过罗布泊手中的火把,细细端详,见石壁上苔藓斑驳,凹凸不平,石纹纹理自然,无人工斧凿痕迹,又伸手在石壁四周摸索,也没摸到什么开关暗钮,正纳闷儿,听得二黑又叫了一声,一跛一跛,走到丈把开外的一处钟乳石前,喵呜,叫了一声,便蹲在钟乳石旁不走了。

    柳三哥擎着火把,走到钟乳石跟前,从上到下,一寸一寸,伸手仔细摸索,突然,在钟乳石的一个孔穴里,手指触摸到了一处开关,心中大喜,看来,这块钟乳石便是一扇石门了,柳三哥轻轻一拧,嘎嘎之声从一旁传来,钟乳石却纹丝不动,正愣怔间,丁飘蓬呼道:“门在这儿呢。”

    原来,这道门的开关距石门竟有丈把开外,实属罕见,可见白毛风对巢穴的营造已是绞尽了脑汁。石门便是刚才三哥细细端详的那道石壁,石门大开,众人一拥而入,却杳无人踪。

    丁飘蓬道:“怎样?二黑厉害吧。”

    梅欢欢道:“厉害是厉害,不过,这是在洞里,白毛风的气息还未散尽,二黑故能循迹追踪,就是咱们的小狗阿汪,我想也能找到;要是白毛风昨夜趁着刮大烟泡远走高飞了,地上就不会残留下气味了,二黑若能找到白毛风,那才叫神啊。”

    二黑在洞中走了一会儿,来到一眼温泉旁,又喝了几口水,便趴在地上,合眼休息了,于是,众人也只得在周围,找个地儿坐下。

    稍顷,二黑叫了一声,起身伸了两个懒腰,南不倒从怀中取出一只白色瓷瓶,打开瓶塞,托起二黑的下颏,从瓷瓶中倒出三滴深红色药液,灌入二黑口中,二黑趴在地上歇息,肚子一起一伏,发出咕嘟嘟的声响,稍顷即起,嗅着地面,向洞深处走去,竟不跛了,行走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只是不能奔跑纵跃而已,众人见了,暗暗称奇。

    梅欢欢问:“嫂子,这是啥仙水?”

    南不倒道:“叫‘千年首乌补血精’,是用千年何首乌熬制而成,一滴药液,用来补气,二滴药液,弥合伤口,三滴药液,二黑所流失的血液,可在三个时辰中,尽数补足,疗效甚佳。”

    梅欢欢道:“真的呀?嫂子,也就是说,二黑在三个时辰后,便能奔跑自如了?”

    南不倒道:“大概如此吧。”

    梅欢欢问:“咦,嫂子,那你为何当初不用这首乌精呢,非要到如今才用?”

    南不倒道:“当初,最重要的是驱毒止血,毒不驱除,立时毙命;血不止住,你补多少,它就流多少,狂注而出,适得其反;况且首乌精须在恢复期使用,过早,无益有害,过晚,气血过旺,或致伤者暴毙。用药如用兵,须慎之又慎啊。”

    众人听了连连称奇。

    就这样,二黑带着众人从白云下洞走到中洞,又找到了中洞的石门、开关,打开了,走到上洞;终于,打开上洞的石门,来到了白云峰顶。

    丽日高照,蓝天白云,大烟泡后的白云峰顶,显得异常安谧恬静。

    冰峰陡峭,峥嵘奇崛,鬼斧神工,晶莹剔透。

    峰下天池如镜,周遭重峦叠嶂,白雪皑皑,景色奇丽,可众人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峰顶白雪上毫无人踪,只留下了几行野鸡的足迹,几只色彩斑斓的野鸡,咕咕叫着,在远处雪原上飞掠追逐,白毛风定是趁着昨夜的大烟泡,远走高飞啦,风雪将他们的踪迹尽皆淹没,众人直发愣,只是盯着卧在雪地里歇息的二黑,全部希望寄托在二黑身上,二黑甩动着尾巴,趴卧在雪地上,碧绿的双眼,绿得象两块水汪汪的翡翠,美丽晶莹,深不可测,它默默凝视着山下,山下是一片林海雪原,也许,它也感到茫然了吧……

    梅欢欢对南不倒道:“嫂子,再给二黑几滴‘千年首乌补血精’吧,看,二黑累了。”

    南不倒道:“不,此药最忌过量,用过量了,七窍流血而亡,可不是闹着玩的哟。”

    “是吗。”梅欢欢吓得一伸舌头。

    丁飘蓬道:“要是你当郎中,治一个,死一个,全给你治没了。”

    众人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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