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 南极翁夜闹客栈-《柳三哥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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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妖狼谄媚道:“帮主神机妙算,天下无敌。”

    白毛风放下杯筷,道:“天下无敌不敢说,其实,本帮主也有忌讳的人,那就是千变万化柳三哥。”

    老妖狼道:“近些天,柳三哥突然消失了,有些怪。”

    瘸腿狼道:“也许,流血过多,在养精蓄锐。”

    龙卷风道:“不好说,真个不好说。”

    白毛风摇摇头,道:“据探子密报,柳三哥没死。当初,本帮主用‘冰冻雪封锁八脉’点穴法,点了南不倒的穴道,当今天下,除了本帮主外,要想解开此穴的人,恐怕不会超过三个人,也许,柳三哥是其中之一,如果,柳三哥解开了南不倒的穴道,定是气血两亏,至少在一个月内,真气尽失,大丧元气,已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对啦,军师猜对了,如今,柳三哥正在养精蓄锐呢,哼,老子叫你养!老子要让你死在长白山!你们柳家的人,注定要全死在老子的手中,一个也跑不掉,哈哈,自己送上门来,一个也跑不掉。要知道,这是老子的地盘,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那真是活腻了。”

    白毛风双手握紧拳头,举到胸前,象是扼住了柳三哥的脖子似的,筋脉贲张,刹那间,他双眼凶光毕现,眼神如豺狼般幽绿凶狠。

    白毛风恢复了常态,众魔反倒觉得正常了。

    瘸腿狼长叹一声,道:“如今,野山参客栈全让霸王鞭夫妇等人包下了,戒备森严,要想硬攻,恐怕有点难啊。”

    白毛风道:“不是有点难,是找死。硬攻既然不行,那就智取。”

    瘸腿狼道:“听说柳三哥有只黑猫,稍有动静,就会报警,丁飘蓬等人又日夜守候在他身边,帮主,要想靠近柳三哥,着实不易。”

    白毛风笑道:“军师言轻了,不是不易,而是根本休想。要是没有黑猫狂叫报警,柳三哥早就死在龙二弟的刀下了,龙二弟的“飘雪无声胜有声”,精彩绝伦,柳三哥本早该死在刀下了,却被黑猫坏了好事。不过,这回黑猫无用了,本帮主要让柳三哥乖乖儿来受死。”

    “是嘛,敢情好,啥时候?”瘸腿狼道,众人俱各有些半信半疑的样子。

    白毛风长声大笑,道:“哈哈,做掉柳三哥的时间,不出十个时辰。”

    瘸腿狼讶道:“不出十个时辰?但闻其详。”

    白毛风道:“哈哈,要知道,野山参客栈的秦老板是本帮的弟兄,真正幕后老板便是本帮主,客栈里的伙计,至少有一半是半帮帮徒,客栈内自有奥妙,他们的一举一动,如今全在本帮主的掌控之中,这些天,霸王鞭崔大安控制了客栈,管束极严,情报递送受阻,今儿,秦老板的情报,终于送达本帮主手中,本帮主对客栈住宿情况已了如指掌,知道柳三哥因拍开了南不倒的穴道,元气丧失殆尽,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本须一个月后才能康复,南不倒给他服了一帖什么**药,说是七天就能恢复如初,算来,如今已过了六天,再不动手,那就晚了,故而将各位叫来,共商明儿凌晨三更的行动计划,务必要将柳三哥置之死地,以绝心腹之患。哈哈,柳三哥呀柳三哥,你啥客栈不能住呀,却偏偏住到老子的窝里来了,这不是灯蛾扑火,自取灭亡嘛。一想到再过几个时辰,千变万化柳三哥就得去死了,本帮主就由不得心花怒放,想必各位弟兄也是心同此心,情同此理吧,柳三哥一死,白道的人自然心颤胆寒,作鸟兽散,往后,咱们的生意就好做多啦。”

    龙卷风道:“帮主,凡事还得多加小心啊。”

    白毛风正在兴头上,见老二扫了他的兴,老大不快,白了他一眼。

    老妖狼看在眼里,接过话头,凑趣道:“好呀好呀,柳三哥这一回,是死定啦,有帮主英明决策,咱们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瘸腿狼向龙卷风递个眼色,也嚷嚷道:“这叫‘帮主自有锦囊计,三哥命丧长白山’。”

    他说是这么说,心道:跟柳三哥打交道,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呢。

    被两位属下这么一吹一拍,白毛风又高兴起来,看来,但凡人都喜欢听顺耳话,他兴冲冲取出一幅野山参客栈的平面图,挂在壁上,执着红烛,讲解起三更突袭野山参客栈的具体计划来……

    ***

    过了两天,烟花女子杏花才到灵芝客栈回话来了,她悄悄溜进南极翁的客房,柔声道:“大哥呀,小女子真不易啊,要打听柳三哥住在哪,谁都不肯说,后来,小女子只得放出手段,委身相求,才总算捞到了准确情报,那些杀千刀的趟子手,嘴巴贼**紧,全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光棍,如今呀,钱是越来越难赚啦。”

    南极翁问:“南不倒住在哪间客房?”

    杏花手一摊,脉息朝上,道:“银子。”

    南极翁道:“急啥,说了就给。”

    杏花道:“不,给了再说。”

    “不行,说了再给。”

    “不行,给了才说。”

    僵持了一会儿,杏花转身就走,南极翁一把拉住她的臂膀,道:“我已付了预付款,不说也得说。”

    杏花推开房门,索性大叫起来:“来人哪,老不死要对小女子非礼啦。”

    立即,庭院里闪出两个护院来,跑到门旁站着,见南极翁并未十分出格,也就不好出面干预,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碰到这种泼货,南极翁也真傻眼了,他道:“得得得,真不讲理,快给老夫闭嘴,先给就先给,不就是四两银子嘛。”

    南极翁老大不情愿地从袖里掏出四两纹银,气呼呼地塞给杏花。

    杏花脸上才泛上笑影,抚着手臂,哆哝道:“老不死,手劲儿真大,疼死老娘了,要是把老娘的手臂弄断了,这辈子你就死定了,老娘算是赖上你了,决不饶放你过门。”

    两个护院见无大碍,转身笑笑走了,这男人与女人的破事,真有些搅不清。

    杏花收下银两,转身要走,南极翁道:“喂,喂喂,拿了钱就走啊!别走呀,南不倒住在哪间客房?”

    杏花头也不回地道:“东院正房。”

    “不会错吧。”

    “信不信由你,不信就别去,老不正经的东西,看一个铜钱,比天大,总有一天会死在钱眼里。”

    杏花扭动着水蛇腰,骂骂咧咧地走了。

    深夜,三条披着白斗篷的身影,悄没声息地掠进了野山参客栈的东院。

    南极翁来到正屋门前,敲了三下门,清清嗓门,压低噪音,道:“不倒,我是太爷,你别怕,也别躲啦,躲也没用,老夫知道你就住在此屋,老夫出了大价钱,才摸准了门道,想想,老夫容易嘛,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啦,跑到大老远的东北来找你,容易吗,懂点儿事的儿孙,早就乖乖跟着老夫回南海啦,给老夫出来吧,老夫不想把事情弄大,弄得鸡飞蛋打,传得沸沸扬扬,以免坏了南家名声,今儿跟老夫回南海,啥事儿也没有,惹是再跟着柳三哥双宿双飞,老夫决不答应。”

    只听屋内道:“太爷,柳三哥将真气输入我体内,冲开了我的穴道,如今,我已恢复如常,可他却元气大伤,直如废人一般,太爷,我怎能弃他而去呢!若是不倒这么做了,那才坏了南家名声呢,会被江湖上英雄唾骂,就是要走,也要等到三哥恢复了元气才走,要是三哥不救我,我不倒再过些日子就成了植物人啦,我想,人总不能无情无义、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吧,太爷。”

    南极翁两旁站着南海仙童与仙女,一人面向院落,一人面向正屋,全神戒备地观察着东院的动静。

    南极翁道:“老夫真想不通了,柳三哥究竟给你吃了啥**药,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你跟着他的时间越长,中的毒就越深,他一个穷鬼,不思上进,只知道在江湖上管闲事,管闲事能当饭吃么?不能!要过上好日子,就得有豪宅名车,金银财宝,总不成生个孩子,也跟着他满江湖的瞎混,能混出个啥道道来呀,咱南家跟他门不当,户不对,不是一路人,醒醒吧,不倒。”

    屋里的人道:“世人会骂我无情无义的,会骂南海南家尽是些没心没肝的人,太爷,你受得了吗?”

    南极翁道:“嘴生在人家身上,人家爱骂啥骂啥,爱说啥说啥,只当他放屁,莫听他就是了。莫非你跟了柳三哥就没人骂啦?也有,会骂南海南家尽是些**玩意儿,怎么好好的人家不嫁,偏要嫁个只有一辆破马车的赶车汉,房无一间,地无一垅,一定是吃错药啦。也许还会骂,南极翁是个精明角色,真能赚钱,南不倒定是吃错药啦,只知道跟着柳三哥瞎逛,穷得叮当响,怎么一点儿都不象他太爷呢?会不会南不倒根本就不是南家的骨血呀,是哪一个野小子留下的种吧,真正一点儿都不象他太爷的作派嘛。老夫听了这些话,才受不了啦,会生生气死呢。”

    只听屋内幽幽叹口气,道:“太爷,还是你老说得好,嘴生在人家身上,人家爱骂啥骂啥,爱说啥说啥,只当他放屁,莫听他就是了。”

    南极翁由不得真恼了,他道:“不倒,老夫说了一天星,你到底跟老夫走不走?”

    屋内道:“走又怎地?不走又怎地?”

    南极翁道:“收拾收拾走人,啥事儿也没有,老夫回南海定给你找一门满意的亲,给你找一个又有钱又英俊的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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