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龙偃月-《末代三国》


    第(3/3)页

    关彝略一沉吟,随即高声道:“持节守义,匡扶汉室,至死不渝!”

    “好好好……哈哈哈……”关索长笑一声,转身走出暗门,走到关公牌位前跪倒,高声道:“父亲保佑,我关家后继有人了!”

    说完,俯身以头撞地,只听得砰砰直响,双目中泪如泉涌。关银屏跟在后面跪倒于地,心里思念关公,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凄厉,犹如杜鹃啼血,声声不绝于耳。

    关彝明白关索和关银屏此刻的心情,静静地跟着跪在关公的牌位前,也不去打扰他们。心里却是暗自思索,三叔关索说得没错,乱世三国,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齐名于天下。当年,曹操与吕布下邳城一战之后,温侯授首,方天画戟被曹操所得,从此杳无踪迹,其后数十年间,只剩下青龙偃月刀与丈八蛇矛并驾齐驱,几经跌宕。

    当年,祖父云长公关羽大意失荆州,青龙刀被吴将潘璋所获。三叔祖翼德公在阆中被叛将范强、张达刺杀后,丈八蛇矛传至叔父张苞之手。后来,父亲关兴和叔父张苞二人随先主伐吴,父亲关兴从战阵上夺回青龙刀,丈八蛇矛也在战阵上大放异彩,不曾辱没了三叔祖翼德公之威名。

    可惜天不与英雄寿,父亲弱冠之年早夭,叔父张苞随后也在战场上受伤,不久不治而亡。如今,青龙偃月刀再度出世,那丈八蛇矛今又何在?

    好半晌,关索才收拾心情,站起身来将青龙刀递给关彝。关银屏伸手拍了拍关彝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孩子,我关家满门忠烈,切勿忘记你适才所言,持节守义,尽忠匡扶我汉室江山,扬我关家威名!”

    “侄儿谨遵三叔和四姑教诲!”关彝接过青龙刀,缓缓转了两圈,只觉得入手沉重,无形中似乎多了几份霸气,心中思虑,重新又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向供奉着的关公和关兴牌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在关索和关银屏满意的颔首中站起身来。

    刚走出内堂,鄂虎便来报,说是酒菜已经备好,恭请关索等人入席。关索见鄂虎形貌异常,笑道:“彝儿,这汉子好生猛恶,好似当年你祖父身边的周仓公!”

    关彝笑着将鄂虎的来历细细说了一遍,关索笑道:“听你如此说,有他在你身边,我倒是放心许多!”

    换做平时,鄂虎若是听人说他相貌丑恶,非得将人打得头破血流不可。但眼下鄂虎非但不觉得刺耳,反而乐得呵呵直是傻笑。

    周仓乃是关彝的祖父云长公贴身爱将,同样的生得黑面铁髯,相貌猛恶,但武艺却是极为高强,至为难得的是周仓自滑州追随关羽之后,忠心不二,鄂虎从小便为之敬服不已。关索将他比做周仓,对他来说可是莫大的褒赏,让他如何不喜笑颜开?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入席落座,关索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又是在自家人面前,心里舒畅,只顾招呼众人饮酒吃肉,极是畅快;鲍三娘和花鬘一代女中豪杰,亦是性情中人,盏来酒干,丝毫不输与关索。李遗和关银屏夫妇虽不似他们一般豪迈,但亦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席间,关彝将刚才在大街上打架的事说了一遍,鲍三娘和花鬘听说北地王府的家奴在外面竟然如此飞扬跋扈,便忍不住上火骂人。关索虽然也隐有怒色,但他自来老成稳重,遇事能够冷静对待,因此反倒是告诫关彝今后多加小心在意,倘若真是打了北地王府的人,只怕北地王刘谌不肯善罢甘休,须防着他日后若得知真相后找理由报复。

    关索等人虽然都知道这个五皇子,但他们久镇西南边陲,消息阻隔,因此对刘谌的所作所为知之甚少,但他们心中却是明白,历朝历代以来,大凡皇室宗亲或公侯子弟,甚至富商大贾之家,从来不乏依仗权势胡作非为之辈,倘若刘谌纵容家奴在外面胡来,那刘谌本身只怕便不是什么好人。

    这一节,关彝是极为清楚的。刘谌有仁义之名布于蜀中,但北地王府中的家奴在外面仗势欺人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且不论刘谌是否是言行如一的君子,单就手下家奴今天的所作所为来说,刘谌便负有管教不严的责任。

    不过,关彝也知道关索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在街上打架不要紧,关键他打的是北地王府里的人。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先不说刘谌是不是真有仁义之名,单就他府中的家奴被人打了这事,刘谌的面子上便过不去。毕竟,刘谌乃是刘禅的嫡亲皇子,打了府中的家奴,从某种角度来说和打了刘谌是一个道理,这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要知道,关彝不是关羽,刘谌也绝非昭烈皇帝刘备,关氏一族当年的辉煌与荣耀也早已成为过眼烟云。当年的桃园三结义,只不过是后辈眼中的传说和典故。即便是关羽和刘备之间,自从刘备称帝承继正统以来,兄弟之间便已经划下了明显的君臣界限,稍微逾越不得,更何况是如今的关彝和刘谌呢?

    说到根上,关氏一族自关统之后,虽然还剩下关索和关彝支撑着关家的门面,但不可否认的是,关家的地位和威望已经江河日下,再也不复当年之辉煌。关彝动手打了刘谌王府的家奴,无论对与错,若是朝廷追究起来,生与死完全便是在刘氏皇族的一念之间,关氏一门根本就没有抗争的能力。

    关彝的政治经验终究还是太嫩,经过关索这么一点拨,立时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和厉害之处。好在他动手时穿的是便服,这些年来他又远离成都,因此倒也不是很担心被人认出来。

    一行人一直吃到天色擦黑才散了酒席。因为所带军马尽皆驻扎于城外,关索等人不敢久离,只是嘱咐关彝由于今日打了北地王府之人一事,难保北地王府不严查此事,因此让他近日最好不要轻易出门,以免被人认出来,徒惹是非。关彝均记在心里,又知道军务重要,不敢苦留,只好将众人送到门口一一话别。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