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啊?信?怎么回事?” 见他疑惑,旁边的夏筱诗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周大将军扬名立万,自然少不了大明万千女子的追捧。” 恍然大悟的周长风哑然失笑,“闻到酸味了,某人的醋瓶子翻了。” 夏筱诗微微偏头看向一边,“有吗?我可没有。” “没有?谁信啊。”周长风故作高深地淡然道:“这种写信的女子呢,肯定分为两大类,一是涉世未深的那种小姑娘、女学生,二是名媛、交际花,显然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随后他去西梢间捧了一摞信过来,从中随意挑了一封。 果不其然,这字迹是娟丽的小楷,写作:「周将军崇鉴:获悉王师破敌制胜,小女踌躇多日,特撰……」 不过周长风的关注点肯定和夏筱诗大相径庭,除了不少姑娘们的崇拜示好,来信还有大量的民间人士。 他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的苗头——来信中有狂热激进的学生慷慨陈词,宣扬着自己的主见和鸿图;有腰缠万贯的豪商巨贾恭维吹捧,庆贺南洋地区的营生欣欣向荣。 与他有相同遭遇的还有欧阳章华、宋仲楷等人,因为远征夏威夷大获全胜——至少朝廷官方是这么报道的,他们几人已不可避免的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周长风次日接到了欧阳章华的邀请,当即欣然赴约。 地点依旧是最常去、最适宜的同辉大酒店,乘电梯直上八楼,沿着走廊走到尽头的单间便是。 欧阳章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与前段时间舰队班师返航时的轻松惬意截然不同。 “哎,来了啊,快坐快坐。” “好咧,我就坐这吧。” “朝廷的通报也太夸大其词了。”欧阳章华一边斟酒一边摇头道:“报捷不该这么来的,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好好斟酌,应该着重强调敌人还有充沛的余力、后劲。” “是,日月社的社论我也看了,那篇社论没署名,谁写的?”周长风一听到这個就来气,吐槽道:“东扯西拉之后突然推导出一个必胜、坐着等别人求和的结论,真的是乱弹琴。” “民间狂躁也就罢了,但谘政院某些没主见的软耳朵的家伙还真就信了,都在打主意削明年的军费了。”欧阳章华无奈地说。 “啊?”嘴巴刚碰杯子的周长风闻言立刻放下酒盏,惊奇地问道:“脑袋里有哪根筋搭错了吧?” “谘政院,不稀奇。” “这倒也是,不过只是个别人瞎扯淡的话掀不起风浪,徒增笑柄。” 这些天来自东南西北各地的信和慰问电被寄来,周长风每天那能收到几百封,欧阳章华亦差不多。 大量荣获战功的士兵家眷写信来道谢,感激将帅英明神武的指挥让自己的儿子、兄弟、丈夫在带领下斩获如此无上荣光,得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几名学生因为参军被拒而遗憾无比,集体血书表达懊恼与忿然,宁做小卒胜过书生,请求可以通过这个方式特招入伍。 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希望欧阳章华能专门题字一幅,到时候会在精心裱好之后悬于珠江大学主楼的一层走廊中,以此励志。 欧阳章华凝视着酒盏中飘香的琼浆玉液,忧虑道:“恭维赞扬的话太多了,明明是全体将士同心戮力,现在却像是要把功劳归为一个人或几个人身上?不能这样下去,不仅受之有愧,而且也容易引火上身。” 神情平静的周长风沉默了许久,最后悠悠道:“高涨的爱國热情、骄傲的國族自豪感是双刃剑,利用它压住了尖锐矛盾,凝聚力量一致对外,但也要承担它的……毒性。” “哎,清醒理智的人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朝中以后要是想做些弯弯绕的决策也要难上加难,一不小心就要被千夫所指、戳脊梁骨喽。”欧阳章华如是叹道。 战前大明的战略是比较清晰的,对这场大规模战争所做的预期是“速胜”或“持久”两种形势。 速胜的论调是基于“机动力量至关重要”和“战略要地不可或缺”的意义来构建的,此论调认为重创太平洋舰队或攻占瓦胡岛以后美国就很可能会打消争夺亚洲利益的念头,选择和谈,全力对付欧洲。 持久的论调是基于“明美两军战略相持不相上下”和“美国先欧后亚战略”的分析来构建的,此论调认为大明有能力和美国展开难分胜负的拉锯战,付出过多损失的美国终将因为战略问题而选择和谈。 然而一系列连续不断的胜利却大大影响了人们的判断,不单单是民间,即使是朝堂之上也开始迅速流传胜券在握的自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