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轰隆——” 白光闪烁,一道惊雷划破苍穹,巨响的雷鸣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在皇帝的居室里,朱泠婧正在空调带来的清凉中享受着怡人的午间小憩,却被这雷鸣给惊醒了,趴在她身旁的踏墨也吓得蹦到了地上。 接着那噼里啪啦的暴雨就像泼洒的满盆水一样倾斜而下,甚是密集。 烦人! 还想着睡上两刻钟的,这下没戏了。 朱泠婧来到了窗边,望着被暴雨遮蔽的外界事物,思绪却很快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在中年以前,随着阅历的积累,人的成长和变化几乎是无休止的。 现在回忆一下几年前自己的意愿,她的面庞上浮现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唉,那时候自己还是有点天真和一厢情愿。 作为一个民族主義者,期望自己的祖国富强繁荣、屹立于世界之林再正常不过了,可臆想容易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 从前当政客的时候倒是真的自在,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顾忌这、担心那,只用摇旗呐喊、逢场作秀,专注于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自己那时还嫌弃父亲和大哥,觉得他俩一个做事圆滑磨叽、一个做事畏首畏尾,如今回忆起来真的有点难为情。 朱士堰在中风重疾之后一直在休养,虽然仅过问极少数的大事,但朱泠婧清楚他实际上还起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所以她不免有些焦虑,担心仅凭自己镇不住场子——朝堂相对还好掌控些,主要是那些勋贵。 这帮人现在看着还算老实,可实际绝非如此。 当下又正值战争期间,勋贵后裔大多和军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个都神气活现的,比和平时势大得多,就怕以后这帮人合起伙来跟朝廷唱反调,那可就棘手了。 大明勋贵从古至今都不是省油的灯,上敢倒卖军需物资、下敢走私南洋财货。 所谓土木堡之变后勋贵势弱一蹶不振的论调是欠妥的,重建以后的京营一直在勋贵的掌控下,文官李邦华那样的外来者便会被排挤。 即使是到了风雨飘摇的晚明,这帮人的势力都能蔓延进皇宫,朱由检尝试从勋贵们身上搞钱时,很快就闹出了「九莲菩萨显圣」的异象来迫使他屈服。 后明也是一个鬼样子,勋贵们忠心归忠心,但实在是稀烂无比——少数几个例外的后裔才俊改变不了整体。 哲宗皇帝和朝廷号召建设实业、兴办工厂,这帮人极不情愿地掏钱,而且即便是掏钱,大多数也选择去建设投资少、来钱快的轻工业。 “现在又没宦官,牵制都没法牵制。” 朱泠婧对此很无奈,她去问过朱士堰,后者表示同样没辙,最终几乎避免不了失控,因为不可能每一任皇帝都有足够的威望,而且二元君宪政体本身就是多个矛盾的集合体。 朱士堰的看法就是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万不能贪恋权力——皇帝的基本职责是让自家王朝延续,除此之外才是权力、功绩等等。 所以未来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那就及时且果断的撒手,放弃主要权力,就像英国那样,双方都体面,不要因小失大、死缠烂打,拖拉到最后落得个路易十六的下场。 行吧,或许这就是…格局? 这么一想倒也就没什么可焦虑的了,尽人事听天命。 不过确保退路安稳的重点在于要先打赢当下的这场战争,否则一切都免谈。 关于澳洲问题的第二次御前会议将在明天召开,希望这一次众人能够达成共识吧。朱泠婧如是想到。 (本章完)